第53章

列车抵达池袋, 季越东推了推靠在自己肩头的季舒,小朋友睡得很熟,季越东轻喊了两句, 他才懵懵然醒来, “怎么了?”

“到站了。”季越东揽着他的肩膀,一手拖着行李箱, 一手拉着季舒的手往外走。

走出车站,天边晚霞坠下,季舒小跑了几步,季越东跟在他身后, 朝他伸出手。

他们先去了酒店登记住宿,把行李放好后出来,这附近吃的东西还挺多。

他们找了家小酒馆, 听着舞台上的歌手弹吉他唱着原创, 日文曲调慢悠悠慵懒着,季舒偷偷把季越东给他点的牛奶推到一边,把季越东的酒喝了大半。

这里的夜暗得很慢,形形色色的人在灯光里穿梭。他们漫步在其中,走在凌晨的路灯下,藏在僻静无人的阴影里交换一支烟,厮磨一个吻。

季舒喜欢这个地方,他的头发长了些, 扬起头接吻的时候柔顺垂落。

回酒店的路其实不长,但季舒似乎等不及, 叫了的士,十分钟的路,五分钟到。

车内是逼仄,身体是燥热,心是兴奋。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季舒拉开车门,迫不及待下车。

季越东跟在他身后,季舒走进酒店,扭头催促,“快一点。”

季越东一顿,加快了脚步,路过大堂前台,余光瞥到前台闪烁带着笑意的目光,他低下头摸了摸鼻尖。

电梯里四面都是玻璃,季舒靠在玻璃墙上,侧头看他。季越东按下十八层,季舒看着慢慢往上跳的层数,朝季越东靠过去。

他像是朵一夜绽开了的玫瑰,无时无刻都不是在勾.引。

他用头去撞季越东的肩膀,小声咕哝,“怎么还不到啊?”

季越东按住他的后脑勺,看了眼右上角的摄像头,低声叮嘱,“别乱动。”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季越东搂住季舒的腰往外走。走廊上的灯光不算亮,深夜静悄悄,季越东让他安静些,季舒听话地点头。

他们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季越东拿着房卡刷门。季舒就从身后抱住他,脸趴在他的背上,他的鼻尖轻轻蹭,嘴唇若有若无碰着。

隔着单薄的衣服布料,滚烫炙热的呼吸像是能把皮肤穿透,季越东深吸一口气,后背僵硬。

门开了,他转过头,低头看着季舒。小朋友的脸很红,可能是喝酒的缘故,也可能不是。

他把人拉入自己怀中,门轻轻合拢,季舒的后背靠在门版上,季越东挑起他的下巴,温柔至极的吻落在他的眉心、鼻尖还有嘴唇上。

季舒被温待,却还是忍不住问他,“你爱我吗?”

季越东碰着他的脸,啜了一口他的下唇,他说:“我爱你。”

“我是你宝贝吗?”

“是的,你是我的宝贝。”季越东往下压,从嘴唇吻到了脖颈,细细绵绵的吻,他含着季舒的耳垂。

季舒“唔”了一声,听到季越东说:“你在我心里生根了。”

季舒笑了,季越东的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吻他,他张开手满足地抱住心上的人,他说:“你把我种下了,就得负责施肥。”

季舒揪着那个他所痴迷的人,在颠倒之中,哭声细碎不成调。他的身体为季越东演奏,成了黑白琴键,成了诵爱的曲谱。

在彻底长大后,落下的果实,捧在手里一口咬下,多汁又甜美。

季舒品尝到了情爱的滋味后,就似着迷了一般,缠着季越东不肯放开。

他们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耳鬓厮磨,在黄昏街道的长椅上看着白鸽飞起,季舒拉住季越东的手,扯到自己这边,在人来人往前吻住了季越东。

吻是密集小节奏的鼓点,每一次每一下让心脏砰砰跳,季越东觉得时光像是在倒退,青涩的少年期重返。他们走在夏天的街道,披着阳光戴着大墨镜,松松垮垮的短袖短裤,一人一支牛奶味的冰棍。

季越东把季舒拍的照片发给郑元,郑公子惊得一个鲤鱼打滚爬了起来,他捏着手机,立刻拨了过去,“这不是东哥,我的东哥哪里去了?”

季越东翘着腿,到膝盖的短裤,宽松的短袖,衣服上印着皮卡丘。他和季舒刚刚在日本的影院看完一场电影,从商店里买了一模一样的电影周边衫穿,他像是年轻了十岁或者二十岁,嘴角含着笑,他对郑元说:“你也去谈个恋爱吧,一直单着多寂寞。”

郑元震惊于他这个马后炮,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从日本回来,季舒买了一大堆礼物,送给陆潇的居多,占据了大半个行李箱,有陆潇想要的游戏机、限量版的耳机、球鞋还有各类杂七杂八的小礼物。季越东替他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盘腿坐在地上,用季舒买的礼品袋一样样放好,又拿出卡片,他仰起头问季舒,“卡面上的内容是不是该你写?”

季舒跳到季越东身前蹲下,拿过记号笔想了想,问道:“生日祝福要怎么写?”

陆潇十月份生日,上一年也是季舒给他过的,做了一个大蛋糕,一大半都进了季舒的肚子里。

季越东把他咬着的记号笔拿过来,拧开笔帽,他说:“还是我来写吧。”

“happy birthday”漂亮的英文字体勾着花,季舒趴到季越东的肩头,看着他继续写。

季越东对季舒说:“我该对他说谢谢。”他扭过头,抱着季舒,他说:“谢谢他把你照顾的那么好,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快六点的时候,陆潇从健身房出来,他刚走到大门外,边上有人碰了碰他,“那边站着的不是你的朋友吗?”

陆潇眯起眼看过去,季舒站在路灯下,路灯的光和晚霞的颜色相衬,落在他的脸上,漂亮的让人心惊。他对身边朋友说:“你们先走,我过去一下。”

他快走了几步,来到季舒跟前,低头看着他,“日本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下午。”季舒朝陆潇笑了笑,他把手里拎着的大袋子递给陆潇,“这个是给你的,生日快乐。”

陆潇呆了呆,拿着袋子拉开看了一眼,夸张叫道:“那么多礼物?”

“有我给你买的,还有季越东买的。”季舒停顿了一下,他指着里面一个盒子。

陆潇皱起眉,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枚车钥匙,他听季舒说:“那好像是保时捷的最新款,我不太懂这些,都是他选的,他说是给你的礼物。”

陆潇深吸一口气,他抿起嘴,捏住那把车钥匙,他说:“太贵重了,你这样,要我怎么回礼才好?”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季舒看着心情很好,眉宇间的郁色一扫而光,他对陆潇说:“谢谢你,陆潇。”

陆潇缓缓握紧拳头,他朝季舒露出笑,突然张开手一把抱住季舒,用力地抱着他。

季舒一愣,肩膀上的力度似乎能把他揉碎,他觉得疼,皱起眉,就听陆潇说:“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谁让我是你的朋友呢。”

陆潇哽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最好的朋友。”

陆潇想,季舒就像是他的恒星,他们距离几万光年,他站在地球,用巨大的望远镜看着,那颗他钟情的恒星终于不再流浪,投入了属于自己的星系。

他缓缓收起了望远镜,肩膀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茧,他摸着肩头,学着释怀,他为季舒而高兴。

学医真挺不容易的,开学后他就投入了轰炸般的课程里,每天都几乎排满,晚上还有课,有时候九点才结束。季越东的车就停在校门口,打着双闪看着他慢吞吞出来,他从车上下来,把买好的汉堡和奶茶递给他,“饿了吗?”

季舒的确是饿了,直接低头咬了一口汉堡,就立刻皱眉,捂着嘴巴道:“不吃了,我今天做了解剖,一想到那画面就恶心。”

季越东叹了口气,揽着他的肩膀走到车门前,打开门手挡在车顶,看着季舒坐进去,他才关上门。

他坐到驾驶位置,侧头看去,季舒已经靠在车子里睡着了。季越东附身替他把安全带系上,季舒睫毛轻颤,睁开一只眼,勾住季越东的脖子,冷不丁地一吻。

他说:“今天太累了,我要从你这里摄取能量。”

腻腻歪歪的吻,吻醒了季舒。季越东坐了回去,季舒抚摸着被啜红的嘴唇,他咬着笑,突然问:“回去做吗?”

车子的喇叭响了一声,车速忽然加快,季越东失笑道:“你不是很累吗?”

季舒伸展四肢,他舔了舔嘴唇,直勾勾看着季越东,“可和你做不累,很舒服。”

季越东抿起嘴,他没说话,伸手扯开领子。

他很喜欢这句赞赏,比签下几个亿的合约更让他有成就感。

大概是季舒的夸奖说到了点子上,就算是再从容不迫的老男人也没能把持住,车子停在车库,直接在车子里率先实践了一把。

迈巴赫的黑色真皮座椅很衬季舒的皮肤,冷白色摩擦在上头,被硬生生蹭出了浅红色的印子。

一整段高低起伏的变奏曲里,季越东揪着两个问题不放,反反复复地问他,“累不累”、“舒服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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