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七夜的愿望
被刺穿死棘之枪锁定了心脏的吉尔伽美什，尽管在一瞬间察觉到了不妙，但库·丘林解放宝具真名也就一眨眼的事，Emiya也抓住了这一闪即逝的时机，不顾自身安危，配合征服王召唤出的勇士们，投影出了十几把刀剑，封锁住了吉尔伽美什闪避的方向。
就像之前开会时说过的那样，【刺穿死棘之枪】是因果律宝具，既然吉尔伽美什此刻处于库·丘林的宝具范围，又因为惯有的傲慢没有打开千里眼看一眼未来，更没有为此做出准备，那么他的下场就是注定的了。
“呼……”吉尔伽美什按住了自己心脏的部位，那里被一根红色的魔枪贯穿了自己的灵核，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消散了。
七夜已经撤销了自己释放的宝具，天空重新恢复了湛蓝。
因为对现实的修改需要大量的魔力，他要是想节省魔力并且操作得精细一点，直接修改固有结界里的规则是最方便的，所以他才没有拒绝征服王的固有结界。
他所有的力量都被用来限制吉尔伽美什的行动，哪怕用的是最古之王也够不到的古老权能，他也不敢轻视这位认真起来能一夜结束圣杯战争的天花板级别的英灵。
——不过认真的吉尔伽美什只存在于设定中，真正的吉尔伽美什每天都在翻车。
什么还没怎么打就被间桐樱给吞噬了啊，什么被BB玩弄了数据，把BB看成喜欢的类型居然当场向BB求婚啊……
翻车最惨的一次就是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吉尔伽美什因为觉得对人类认真，面子上过不去，就一直迟疑要不要用EA，结果被人类卫宫士郎砍了手……
七夜可不敢赌这个运气，他能做的只有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让一群英灵围殴吉尔伽美什，这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让库·丘林偷袭成功。
只能说还好库·丘林的幸运值不会影响到宝具，这个宝具只要条件达成就百分百命中，不然七夜果断要把这个幸运E排除在外，免得毁了自己的计划。
唉，也就吉尔伽美什能有这个排面了，换个英灵，七夜自己就上了，还费这个劲……
“原来如此……”
吉尔伽美什咳出了一口血，那些被征服王召唤来的英灵们已经消失了，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库·丘林和其他人的站位。
“挺能干嘛，杂修，居然能找到拥有母神权能的家伙联手。”
他嘲讽一样地开口，哪怕心脏被贯穿，也没有败犬的落魄，反倒从被肌肉壮汉们围攻的烦躁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游刃有余。
被自己没放在眼里的家伙偷袭成功了这件事，确实让吉尔伽美什十分恼火，但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段时间过的一点都不无聊。
不按常理出牌的征服王，被这届的英灵一致针对，还遇到了能使用母神权能的不知名从者……
如果不是自己输了，其实是很有趣的经历。
“哼，这次就放过你们吧。”
吉尔伽美什冷淡地说着，没有看向任何人，随着征服王解除固有结界的动作，与固有结界一同化为了金色的灵子。
一行人回到了最初与吉尔伽美什相遇的地点。
“喂！”Emiya抬手扶住了忽然一个趔趄的库·丘林，“等等，这个伤……”
库·丘林翻了个白眼：“老子被射中灵核了啊！全靠战斗续行撑到的现在！”
埃尔梅罗二世惊了，吉尔伽美什都那样了，居然还有带走一个战斗力的余裕，太可怕了吧！
Emiya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已经努力吸引他的注意力了，没想到还是能射中你。”
——你这幸运值行不行啊，是不是有点低，乱射都能中枪，你避矢之加护呢……
猜到了Emiya在想什么，库·丘林吐槽：“我是可以避开，但错过这次时机怎么办，想打赢那个金闪闪可不容易！”
美狄亚上前看了看：“没救了，等死吧，有什么遗言吗？”
“能干掉那个金闪闪，老子已经回本了！”库·丘林仿佛没有被即将消失的事实所影响，情绪十分激昂，“老子能吹一辈子！！！不过我最初的御主就拜托你们了，那家伙也算是跟我有些渊源，总不能放着不管。”
Emiya点头：“一路走好。”
“嗯，我走了！”
因为库·丘林的性格过于爽朗，临别前都那么愉快的样子，大家也被影响到，在他离开后只有些伤感，很快就恢复了。
七夜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没想到枪兵又死了，真没人性……”
众人：“…………”
怎么听起来好像枪兵死了很多次一样的？
“好了，多谢各位的配合，本次圣杯战争最大的bug已经被修正退场~”七夜双掌合十，“大家辛苦了。”
埃尔梅罗二世重新点了支烟夹在手里：“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裁决者？”
“什么叫安排嘛，说的真难听啊。”七夜反驳。
远坂凛忍不住了：“其实就刚才你那个表现，明明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到吧，为什么非要把我们都扯进来啊，难道是为了看热闹？”
这种怀疑，也正是埃尔梅罗二世感觉“被安排”的源头。
那强大的无可反抗的神秘，连那位英雄王都严阵以待的样子，根本就和之前说的什么“需要你们帮忙”完全不一样啊！
“嗯，余也有这种感觉。”征服王摸了摸下巴，“裁决者啊，你说的在排除英雄王后，可以给我们单独举行圣杯战争，并由你颁发奖励这件事，其实完全没必要……该不会只是出于你个人的趣味？”
七夜get到了这群人的怀疑，并且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故意加重他们的疑虑。
“我确实很喜欢玩弄人类，但说过的可以实现你们的愿望也不是假话哦？我有这个能力，而且遵守规则是我的优点，好歹我也是裁决者嘛，而且我也是为了你们好，难得被召唤出来一次，不就是为了实现愿望吗？”
他笑嘻嘻地说：“如何，比起那个黑漆漆的圣杯，还是BB我看起来更可靠吧？”
众人：“………………”
完全不。
不如说，拥有着恶劣性格的你，比那暂时看不见的黑圣杯更不可靠呢！
远坂凛小声问：“小樱，你确定这是理想中的你吗？”
如此微妙的气氛下，间桐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保持微笑，不过内心嘛……
任性又自我，敢说敢做，确实是她的理想了。
七夜期盼地看向其他人：“要开始‘BB圣杯战争’吗？”
“………………”
征服王首先开口了：“余放弃。”
“王？！”埃尔梅罗二世有点懵。
“余跟英雄王一战已经足够了，也没有耍猴戏给别人看的爱好。”征服王看了一圈未成年御主，以及身份是刀匠、只能近战的暗杀者和不能正面战斗的魔术师等英灵，有些意兴阑珊，感觉找不回上次圣杯战争看到敌人的喜悦……也就狂战士他还有些兴趣了。
“要战斗的话，余会去挑战狂战士，但并非为了愉悦他人。”征服王下了定论。
埃尔梅罗二世思考了一下，之前他私下询问过裁决者，知道他阻止哈特雷斯那边召唤神明征服王的愿望在自己召唤出征服王的时候就已经实现了，那么既然这是征服王的决定，他就不说什么了。
“好吧。”七夜耸耸肩，“其他人呢？”
Emiya立刻说道：“我也没兴趣。”
远坂凛咋咂舌，不过忍住了没说什么，看上去很不情愿地同意了Emiya的决定。
卫宫士郎和村正本来也对圣杯没兴趣，现在就更不打算给自己找麻烦了，间桐樱无条件支持理想中的自己，静谧哈桑也认同她的选择，最后就只有美狄亚的愿望是想回自己故国，但只有她一个英灵根本打不起来，更别提举办了，美狄亚思考了一下，也放弃了，毕竟……近乡情怯，她也不太信任这个裁决者，保险起见什么都不做最好。
“行吧……”七夜假装遗憾地说，“那你们就自由活动到圣杯战争结束吧……唉，真无聊……”
随着这声叹息，属于BB的样貌产生了变化，几秒后，和伊莉雅很相似的“艾因”又回来了。
卫宫士郎给不明所以的间桐樱解释了一下七夜的新身份，一行人就又恢复了和乐融融的气氛。
回到家的时候，伊莉雅也刚好杀完言峰绮礼回来，看到七夜的时候她眼神一亮：“艾因！裁决者不在了吗？”
埃尔梅罗二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们不陪玩，导致裁决者没热闹看就离开了的决定，伊莉雅表示了理解。
要不是她去确认了大圣杯真的被污染了，那个裁决者真的让人很难信任……感觉太恶趣味了，不答应也好。
“我也想让艾因多陪我一会儿。”伊莉雅哪怕为了这个也不希望裁决者在外面太久。
其实是同一个人的七夜淡定地摸了摸伊莉雅的头发：“还有几天的时间，不急。”
“……只有几天而已，明明很短。”
伊莉雅小声嘀咕。
圣杯战争在七天内就会结束，届时英灵大圣杯也不会再维持英灵召唤，他们通通都要被回收，这短暂的时间，对于与英灵结下了羁绊的人们来说，完全不够。
既然迟早会告别，那与其提前开始伤感，不如充分利用他们还能相处的时间，多创造一些回忆。
因此，在剩下的几天内，第五次圣杯战争，果然硬生生变成了《卫宫家的饭》，大家没事就在卫宫宅打打闹闹，一起吃个饭打个游戏聊聊天什么的。
学校的人们惊奇地发现间桐樱、远坂凛、卫宫士郎的关系莫名其妙地变得亲密了，卫宫士郎顿时收获了一堆羡慕嫉妒恨，为此间桐慎二还来找卫宫士郎的茬，结果被一直唯唯诺诺不反抗他的间桐樱教做人，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所以，其实把学校炸了，这次圣杯战争一口气能排除三组人啊。”在看到三人一起上学的画面后，埃尔梅罗二世实在忍不住吐槽，“你们这届真的不行。”
在厨房洗碗的Emiya：“…………”
实不相瞒，我那个世界线，你炸了学校，能一口气排除四组……
陪伊莉雅打游戏的七夜想起了一件事：“裁决者让我转告，这次圣杯战争结束后，记得把大圣杯拆掉。”
埃尔梅罗二世正跟征服王组队打伊莉雅和七夜，听到这话随口就应了。
“当然要拆。”
不光是此世之恶的问题，这样下去，他怀疑下次圣杯战争的御主会不会都是小学生……太造孽了。
像这样平稳的日常，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一直都有心理准备，也铺垫了好几天，因此在第七天的时候，大家都能平静地告别。
英灵们一个个化为灵子消失，人类们站在原地送别。
随着英灵们的离开，卫宫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而他们也回不到往常的日常了。
“咳。”
埃尔梅罗二世已经思考了好几天，此刻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向几个未成年发出了邀请。
“你们打算来时钟塔当我学生吗？”
*********
系统空间——
因为提前做过小动作，所有被大圣杯回收的英灵，其实都成为了七夜的积分，包括之前的吉尔伽美什。
这就导致，他的积分槽不光满了，还溢出了一部分。
【现在你可以许愿了。】
“还是我一开始的要求，从来没有变过……我要复活。”
【你有两个选择。】
【1、在你的第一世复活，你猝死的事实会被当成不存在。】
【2、在你的第二世复活，你会在灭族者离开后苏醒。】
【选1，由于你第一世的维度较高，需要的积分也比选项2更多，因此积分刚刚好全部消耗，剩下的不足以抽卡，而你的直死之魔眼与灵魂相连，复活后也无法关闭。】
【选2，由于这个世界的维度比你第一世要低，积分在用来复活之余，还剩下两次抽奖池的机会，可能关闭直死之魔眼的道具已被放入奖池。】
“……我选2。”
七夜没怎么犹豫。
他第一世只是个普通人类，在孤儿院长大，靠着好心人的资助寒窗苦读数十载，结果还没高考就因为熬夜而猝死……除了没追完的漫画之类的，他对那一世其实也没什么执念。
系统借给他做任务用的身体，就是以他第一世的年龄为基础制作的。
不过第二世就不一样了，他出生后没有前世的记忆，以新生儿的身份度过了六年，结果可能是投胎时运气不太好，居然投胎到了有仇家、仇家还很多很强的暗杀者家族，然后在自己六岁那年，遇上了仇家杀上门。
总之他死了。
不过在七夜死亡的那一刹那，他回想起了前一世的记忆，包括自己第一次死亡时的记忆……
两次死亡的感觉在这个瞬间叠加在一起，七夜对死亡的理解加深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最终在血脉的辅助下，于濒死之际觉醒了【直死之魔眼】。
万物有开始就有终结，而【直死之魔眼】就是能看到万物的终结，并将终结的那个结果带到现在的一种能力。
也就是说，七夜能看到万物的死，也能轻易地“杀死”所有在他视野中有死线的存在，甚至可以说，经过锻炼，在某些条件下，七夜可以以人类之躯轻松杀死英灵。
这个能力很强，自然也就有弊端。
比如整个世界在七夜的眼中都呈现一种被死线切割得零零碎碎破破烂烂的景色，死亡的情报不断地传递到他的大脑，如果无法承受，迟早有一天他会疯掉……
不过在觉醒【直死之魔眼】的那一刻，七夜就已经死去了，其实本来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的——
问题就出在，七夜因为灵魂质量比较高，符合系统的招聘条件，在死亡后被系统捡到，以实现他的愿望为饵，吊着七夜帮系统打工。
考虑到自己还需要复活，而复活后也可能无法摆脱这个直死之魔眼，七夜当然会选择第二个选项，免得复活没多久，自己脑子就被死亡的情报给烧坏了——至于打工期间，靠着变身成英灵的姿态压制本体的直死之魔眼，倒也能勉强度日。
……更重要的是，在恢复了第一世的记忆后，七夜忽然就想了起来，他第二世投胎的人家，似乎是与fate共通世界观的型月作品之一的《月姬》。
他所在的家族，也是《月姬》的男主角出身的家族，是日本四大退魔家族中，与两仪、巫净、浅神相并论，以暗杀和卓越的战斗力出名的七夜一族。
而《月姬》的男主角远野志贵……或者说七夜志贵，是他第二世的哥哥。
也就是说，他其实还有亲人活着！
第一世是孤儿的七夜抵抗不了这个诱惑，哪怕没有关掉直死之魔眼的可能，他也一定会选择在第二世复活。
【预警：
1、复活后，你的身体只有六岁。
2、根据身体激素分泌，你的心理年龄也会受到影响。
3、无论是否愿意，你将保留两世和任务期间的记忆。
4、一旦确认彻底退休，变身能力将被回收，你只能使用自己身体原本就拥有的能力。】
“没问题，就第二世了。”
虽然要一个六岁的孩子在灭族之后养活自己有点困难，不过七夜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不就是吃苦嘛，第一世又不是没吃过，好歹这次还保留了记忆，难度应该算是下降了。
系统再三确认后，虽然还在系统空间，但也直接实现了七夜的愿望。
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七夜就发现自己的视角变矮了。
他恢复到了六岁的身高，身上穿着被灭族那晚穿的和服，甚至连腰带打的结，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七夜沉默了一下，这么久了，愿望忽然实现，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一鼓作气快点回到自己的世界。
“……抽卡吧，我看看能不能关掉直死之魔眼。”
系统是提供奖池的，里面包括英灵卡，最开始还免费送了一次十连，免得七夜用人类的身体去怼英灵，不过后来七夜为了节省积分，就没怎么抽过了，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抽，他祈祷自己能有个好运气。
奖池中的奖品有实体的也有非实体的，抽到实体的，东西会直接出现在系统空间，抽到非实体的，也有办法能感觉到变化。
……但是话说回来，之前怎么问都说不行，结果这次特意在奖池里放入了他最想要的能关闭直死之魔眼的奖品，总觉得系统在引导他选2……
这个念头只在七夜大脑中停留了一秒，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抽到非实体的奖品了——
七夜的大脑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抽到的并不是能让直死之魔眼一劳永逸的道具，而是只有在自己冷静的时候才能关闭的控制系统，虽然有着激动的时候会控制不住的弊端，不过能让自己大部分时间都不受直死之魔眼的影响，七夜已经很满意了。
但同时，他的心中不妙的预感也愈发浓厚。
“……居然真的抽到了……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让七夜相信系统做慈善是不可能的，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系统还能图他什么，最终犹豫了一下，七夜还是选择了把最后一次抽卡机会用掉。
这次他抽到的是实体。
被他抽到的是一个人，在抽卡的光散去后，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七夜上前一看，惊呆了，喊了好几年的称呼脱口而出。
“爸爸！！！”
没错，被七夜抽出来的，竟然是他第二世的父亲——
七夜黄理。
退魔目标之间唯一的禁忌，暗杀者顶点的七夜一族的末代家主，被称颂为鬼神的人类最强暗杀者……
……因为孩子的出生，而从鬼神变成了人类，试图追求人类的幸福。
他不想孩子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因此选择了带着族人放弃暗杀，最终被害怕七夜一族能力的敌人反扑，死在了灭族之夜。
——这是七夜唯一承认的父亲，也是他最依恋、最爱的亲人。
在他第二世仅仅六年的生涯中，七夜黄理毫无疑问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给了他两世所拥有的最深最真挚的爱。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这么好心，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七夜俯身探测七夜黄理的呼吸，发现除了对方没有醒过来以外，一切正常。
但他不会以为自己这就能和父亲团圆了，系统肯定是另有图谋——不过没关系。
“你要是早说能复活我父亲，根本也用不着耍这种手段，我肯定会继续给你打工啊。”
七夜吐槽：“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否。】
【为避免以复活为奖品引诱任务者导致过度压榨、或任务者有太多想复活的人而利用系统，每位任务者最多只能复活一人。】
【七夜黄理并未完全复活，仅仅修复了肉体，能根据身体本能进行活动，但灵魂尚未苏醒。】
【这是在不违反规定的前提下，可以给与任务者的与复活最接近的一个奖励。】
七夜懂了。
简单来说，是个双向保护的规定，系统不会用“你还想复活谁吗？继续给我打工”的理由吊着任务者……同时系统也怕被任务者利用，万一刷bug似的一口气复活太多人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他复活了自己就不能复活别人。
“……难怪说任务条满了之后就必须退休，制定规定的家伙想的真多。”
七夜叹了口气。
“我能理解你的好意啦，但是……既然不能复活，你给我爸爸的身体，我也很难办啊……”
【基于您金牌优秀员工的评价，在此向您建议……退休返聘制度了解一下。】
七夜：“……？？？”
艹，果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钻空子是本能啊！
【退休返聘制度：
1、只有金牌员工退休可返聘。
2、可选择任务世界。
3、可用积分兑换奖励，奖励池与正式员工不同。
4、因不再是正式员工，系统给予的辅助将降至最低。
5、……】
七夜一目十行看完退休返聘的合同，飞快地在内心总结了一下。
待遇没之前好，不过可以拒绝做任务，只在自己想出任务的时候出手，聊胜于无吧……唯一吸引七夜的，就只有“如果签了这个合同，可以让父亲彻底复活”这件事。
刚才他抽到了【灵魂沉睡，只剩身体本能】的父亲，这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复活。
而【让沉睡的灵魂复苏】这件事，既然身体还活着就不算死，自然也称不上复活。
明明加起来就是货真价实的复活，但钻了空子的缘故，系统居然在不违反规定的前提下，给七夜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复活计划……
至于操纵奖池这种事，作为既得利益者，就不要在意细节了。
“我错怪你了，系统，你对我真好。”
虽然仔细一想，自己退休后反而是以六岁的年龄去做任务，难度好像还上升了，不过七夜会拒绝一个可以一边退休养老，一边可以复活自己父亲的计划吗？
当然不会。
——只是以6岁稚龄养家糊口，还要照顾只剩身体本能的年轻的父亲这件事，感觉应该上社会新闻……
七夜爽快地签了合同。
两辈子就这么一个父亲，还那么爱他，为了黄理爸爸继续打工，七夜甘之如饴。
【投放时间点为灭族者撤离后的第一天，离开任务空间倒计时，3、2、1——】
七夜眨了眨眼，环顾了一下四周。
一起从系统空间出来的父亲，穿着和服，也睁开了眼，但只是呆呆地站在七夜旁边，没有自主意识的样子。
他们脚下踩着的，是七夜一族隐居森林的土地，即使已经被清理过，空气中、泥土里，依然散发着血腥味。
尸体已经不见了，但七夜的眼中，却好像忽然浮现了那一夜尸山血海的景象。
然后，他在哥哥的面前，被……杀死……
一时恍惚，七夜后退了一步，不小心就踩中了七夜一族自己设置的陷阱。
……系统这家伙怎么选的投放地点！！！太危险了吧！他现在只是六岁的人类幼崽啊！！！
七夜脸色一变，不过不等陷阱对他造成伤害，一直呆立着的七夜黄理就突然单手抄起七夜，行动流畅而华丽地带着七夜上了一旁的树，躲过了这个陷阱。
七夜：“…………”
这就是所谓的只剩下身体本能吗？他还以为是指不会忘记走路和吞咽之类的……结果是战斗技巧也被保留了啊。
看样子他不用担心怎么保护父亲了，还是祈祷不要有人以为父亲好欺负就敢对父亲下手吧。
不然他们就会知道，为什么那些与非人类混血的家伙们，会那样恐惧地称呼七夜黄理一个人类为“鬼神”。
那还是有理智的七夜黄理呢，只剩下本能的七夜黄理……恐怕比鬼神还要危险。
“带我下去吧。”七夜也不知道黄理爸爸能不能听懂，他只能坐在爸爸怀里，扯着对方的和服领子，指着地面示意。
经过了一会儿折腾，黄理爸爸终于还是跳下了树冠，七夜则挣扎着跳下了地面。
他必须带路，不然七夜黄理只会抱着他站在原地不动。
七夜仰头，向父亲伸出手，想试试父亲的本能到底都包含哪些。
“走吧，握住我的手。”
七夜黄理垂眼看着他。
虽然已为人父，但七夜黄理看起来依然很年轻，外表最多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他现在没有扎做任务时会束的头巾，所以一些银白的碎发零碎地垂落在额前，给他的面容打下了一片阴影。
“……嗯，本能不包含握手吗？也是，又不是狗……”
七夜叹了口气，手抬得高了一点，准备主动去拉对方的手。
然而这个卓越的暗杀者轻松地躲过了。
——你连你儿子的手都下意识要躲吗？！
七夜正要吐槽，却发现，躲闪掉他抓取的那只手，落在了他的头上。
七夜黄理面无表情地摸了摸他儿子的头发。
“……………………”
……明明只剩下本能的。
七夜沉默地抬手按住了在自己头上作乱的大手。
“走吧，父亲，我们要找个新家才行。”
接下来，他就要想办法养家糊口了。
希望父亲能早点恢复意识，喊出为他起的那个的名字啊。
——第二部 正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