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结论不能下太早。就算是信任的半监护人空条承太郎说的话, 乔鲁诺也留了几分余地。
就像空条承太郎仅仅是知道乔鲁诺来了一趟埃及，不知道乔鲁诺有个叫做阿帕基的伙伴，替身可以回放过去。
乔鲁诺也没有打算将现在看到的事情告诉承太郎先生他们。既然另一个自己想要隐瞒, 那么继续隐瞒下去也并非不可。
而且乔鲁诺注意到了很重要的一点。
在这对【父子】反目成仇之前——他们口中的关键词。
“……日记本、挚友？”乔鲁诺直觉有些不妙，他决定深入了解下去。
可惜阿帕基的替身只能回放特定人物或替身，回放中的迪奥大多时候在看书——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看到迪奥手中到底捧着什么。
而且十几年前的战斗, DIO魔馆很多地方都被毁坏过，导致很多关键的地方，阿帕基也没有办法回放。
信息量最大的, 反而是那个小小的书房。
已经回到意大利的乔鲁诺坐在办公桌上，手撑在下巴的位置, 明显是在思考着什么。他面前站着抱着工作资料的布加拉提。
整个办公室就他们两个人，因此布加拉提说出口的话语也很直接：“我有些在意一件事。”
乔鲁诺抬起头：“什么？”
“——那个在埃及……十几年前的、【乔鲁诺】。”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方式代指对方，布加拉提只能添上长长的前缀，他说道：“如果他也是boss的话……为什么，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西方人大多长得比较快, 就算是混血儿也同样如此。乔鲁诺今年15岁，一米七多。这已经拉低了乔斯达家的平均身高, 很明显还在生长期。
但是在埃及用替身看见的那个金发少年，不论怎么看，都要比现在的乔鲁诺小上很多。
布加拉提说着十几岁，实际上两人都明白, 他口中的数字绝不会超过12、3岁。
不管是身高还是身材都比乔鲁诺娇小很。可是偏偏, 他身上的气场，却是现在的乔鲁诺远远不及的。
作为15岁的少年, 乔鲁诺已经非常优秀了, 他也经历过许多的战斗, 可是他作为黑帮boss的经验还是不足的。
他们都看得出来，能和迪奥对峙的金发少年，身上的气场显然是长年累月坐在高处才会积累出来的——仿佛“王”一般。
乔鲁诺未来显然也能达到这个高度，只是现在的他才刚刚接手热情而已。
“……也许和他的血统有关系吧。”对于重要的伙伴，乔鲁诺并没有敷衍过去的想法，而是认真解释道：“你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吗？”
“你是说……吸血鬼？”布加拉提想起来迪奥口中提到过的词汇。
“是的，布加拉提。”乔鲁诺指着自己的金色头发说道：“我原本是黑发，但是在两个月前，毫无预兆地变成了金色。”
“按照承太郎先生的说法，就是我体内的吸血鬼血统被激发，占据了上分。”
“所幸，眼睛没有和【他】一样变红，所以暂时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他】甚至因为吸血鬼血液的缘故，对太阳非常不适应。”
“而吸血鬼是不老不死的，也许他觉醒的比我早。所以才停留在了那个年龄。”
“你说暂时？”布加拉提注意到了关键点。
乔鲁诺想了想：“我不确定。因为发色的变化在我的预料之外，也许某一天也会有更多的变化。”
布加拉提将这一点记在了心里，说道：“总之，这些事情我会为你保密的，乔鲁诺。”
他身后拍了拍这位新任小boss的肩膀，“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谢谢你，布加拉提。”乔鲁诺嘴角微勾，脸上的笑容足够真实。
乔鲁诺非常迅速地完全接手控制了意大利最大黑帮【热情】，私下在调查着迪奥相关的事情。
在当时的埃及之旅，已经让乔鲁诺对原本抱有一丝期待的父亲完全放弃了。父亲这种东西，就那张照片留在钱包里纪念一下就好，是承太郎先生不够强大，还是花京院先生不够温柔？他的工作已经非常忙了，没时间去在意这些事。
空条徐伦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时间的流逝下，不知不觉长大成为了19岁的大姑娘。
因为工作过于忙碌的关系，等乔鲁诺闲下时间去关注了一波自家的小朋友，却没想到突然得到了对方进监狱的事情。
乔鲁诺在脑袋上缓缓打下一个问号。
是谁有胆子，将意大利最大黑帮boss护着的人送进监狱？
话说承太郎先生呢？他不管吗？说起来徐伦好像和承太郎先生闹翻了……
乔鲁诺沉默了许久，再深入调查了一下后，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了远在日本已经当了几年警察的东方仗助：“仗助，是我。”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比起他十几年前对战迪亚波罗还要复杂麻烦。
至少迪亚波罗只是想控制意大利，而徐伦的麻烦，却是有人想毁灭世界！
东方仗助的疯狂钻石太好用了，也因为使用过太多次，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他的替身效果。打团先打奶，如果不是乔鲁诺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东方仗助根本离不开他的杜王町。
敌人是普奇神父，迪奥的挚友。通过空条承太郎记忆中的日记本上的信息，打算上天堂。
具体的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总而言之——就是普奇神父失败了。
等一切回归到正轨后，布加拉提看着难得露出了苦闷表情的boss，重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情报，问道：“资料是有什么问题吗？”
“……和这个无关，是我私人的事情。”在伙伴面前，乔鲁诺也不表现boss的气场，懒洋洋地瘫在了座椅上。只是常年以来作为上位者的习惯，让他就算是这个动作，都像是慵懒休息的雄狮，没有丝毫的漏洞。
“我说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来找我。”布加拉提倒了一杯红茶放在桌面上，微笑道：“要和我说说吗？”
乔鲁诺看了一眼自家认识了十多年的伙伴，似乎叹了口气，又好像没有，他说道：“你还记得……以前陪我去过的埃及吗？”
布加拉提一愣：“怎么了？”
对于重要的伙伴，并没什么是不能说的。而且这件事本就和对方无关，说出口的话语就变得更加自然了。
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的青年慵懒地坐在靠椅上，手撑在一边抵着半张脸，落下的阴影稍微打在那双充满了冷静和威势的碧绿色的眼睛上，过了变声期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磁性，他慢慢道：“……关于、普奇口中的新世界。”
早在几十年前，于承太郎先生他们的埃及之旅，就有那么一个金发赤眼的少年提醒过：【小心普奇。】
他对花京院典明说：【照顾一下小时候的我。】
他会因为迪奥口中的挚友和日记本感到惊诧。
这所有的事情，都和现在说发生的一切重合了。
乔鲁诺很冷静地理清了中间所有的事情和细节。
如果没有那个金发少年对花京院先生说的那句话，那么承太郎先生，绝不会预料到迪奥会留下子嗣。那么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小时候的乔鲁诺。
乔鲁诺的幼年依旧会处在家暴和欺凌之中。但是他遇到了一个黑帮——如果不是遇到了承太郎先生他们，按照原本的走向，那位有着报恩之心的黑帮，绝对会报答乔鲁诺对他的帮助。
因此，乔鲁诺会对黑帮产生憧憬，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长大后觉醒了替身，想要成为黑帮，遇到了布加拉提等人。当时布加拉提会因为治疗不够及时而处在僵尸状态，纳兰迦和阿帕基，乔鲁诺当时也没有赶上，只是东方仗助来的足够快，救下了两人。
没有遇到承太郎他们，自然也不会认识仗助，也就代表着，这三个伙伴，都会死亡。
家庭冷淡，伙伴一半死亡，并且和乔斯达一方并不熟悉。这些是现在的乔鲁诺无法想象的。
同时，既然乔鲁诺不认识乔斯达一方，那么东方仗助也不会提前得到消息出现在空条承太郎那边。没有两个奶妈加持，这一行人大概率全灭。
……并且，到达新世界。
但是出乎意料的，那个金发少年却认识徐伦，并且听起来，和徐伦的关系很好。可是偏偏他又经历了普奇的时期。
为什么他会在成为黑帮boss的前提下和普奇、以及徐伦扯上关系？
乔鲁诺想到了他的三位同父异母的弟弟。
空条承太郎因为乔鲁诺的事情，自然也去关照了一下另外三个迪奥的血脉，只是人总是偏心的，另外三个人不可能会像是乔鲁诺一样被带到日本。
于是普奇神父趁机把这三个孩子骗去给自己当打手。
乔鲁诺觉得自己没那么好骗——就想到了在埃及时看到的，金发少年对于迪奥的濡慕之情。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吧，在不认识承太郎先生他们的前提下，在有着那么糟糕的家庭的前提下——乔鲁诺无法肯定地说出，自己绝对不会因为父亲这个词汇上当受骗。
而且……金发少年的那双赤瞳，还有承太郎口中的“除非已死之人，否则没有人能摆脱肉芽的控制”，都让乔鲁诺无法遗忘。
于是乔鲁诺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吸血鬼在某种意义上本身就是“尸体”，但是乔鲁诺的体内只有一半是吸血鬼的血统——哪怕这部分占据了上分，可也不等于死人。
假设，金发少年在12、3岁的时候就被普奇骗过……觉醒了体内所有的吸血鬼的血，让自己无法在长大，保持在那个年龄。
后来遇到了布加拉提等人，但是伙伴死了一半，最终接手了热情这个黑帮。
或许他想过帮助普奇，曾经也做过什么事情，但是最终还是站在了乔斯达一方。
只是……普奇的计划还是成功了。
乔鲁诺很了解自己的性格和想法，除非到了绝境，否则他绝对不会产生【回到过去改变未来】的想法。
甚至还是徐伦将他送回来的。
比对了一下小姑娘的性格，她也从来不是懦弱软弱的性格，也绝不可能为了自己而让过去改变——除非在当时，让她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只.剩.下.这个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到了这个地步，无非就是【伙伴全部死亡，世界即将毁灭，她将唯一的机会推向了最后的伙伴，自己投入死亡的怀抱。】
而得到的结果，就是在加速的时间中，活下来的最后一人回到了过去。
当然，也不一定就是【过去】，也有可能是平行世界什么的。
如果是前者，那么现在乔鲁诺的状态就不好解释——除非是在12、3岁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但是因为他生活在日本的关系，直接被蝴蝶掉了。
如果是平行世界，那么就代表着，有个世界，真的已经……
乔鲁诺也不知道哪个选项比较好。
而之后，就是那个金发少年直接改变了花京院先生会死亡的事情（如果没有他的话，承太郎先生他们不会知道仗助的事情，自然没有疯狂钻石救人的事了）。
“已死之人……按照他的情况，他体内的吸血鬼那部分的血液应该是全部觉醒了，处在一种【半生半死】的状态。”
“身体温度下降，对太阳有着畏惧，都是很明显的特征。”
然而，肉芽直接打破了其中的平衡，就算是半吸血鬼，也不可能能反抗肉芽的控制——而当时乔鲁诺看到的，也是变得空洞的双眼。
平衡被打破了。他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吸血鬼（死人）。
只是……
“我的黄金体验镇魂曲，可以让我永远到达不了死亡的真实。”
“单纯想续命的话，我的黄金体验，也可以做到。”
“但是，黄金体验变成镇魂曲的话，需要得到【箭】。在埃及的战斗中，他并未触碰过相关的物品。”乔鲁诺眨了眨眼睛，后面的话语没有说出口。
布加拉提猜到了答案：“也就是说，如果是使用过镇魂曲的能力的话，也就代表着、他从最开始，就已经……”
是处在到达不了死亡的真实之中。
乔鲁诺没有回答，继续道：“仗助的能力暴走了。你知道的，布加拉提。”
“在觉醒替身的最初，是最不可控的。”
“仗助的替身是【修复】。他可以将一切修复。”
回想了一下承太郎先生的经历，乔鲁诺的语气显得格外平静：“已经被打破的平衡，被强行修复了。”
“如果是修复了【到达死亡的真实】。”也就可以解释为，是仗助亲手杀死了一个人。
“如果是修复了【吸血鬼的这个身份】。”也就是说，他的死亡，是自己所憧憬的父亲一手促成的。
前者是他来这个世界的最初就已经死亡，后者是因为父亲一手促成的死亡。
当时黄金体验化为了生物枯萎，尸体不见踪影的消失，和吸血鬼被太阳照射到而化为灰烬是何其相似？
没有足够的信息，仅仅只依靠假设的乔鲁诺闭上了眼睛。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和仗助的【修复】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
他想起了承太郎先生转述的那一句——
【“别让仗助看到！”】
会说出这句话，显然是早有预料了。
乔鲁诺又一次叹了口气：“看来和阿帕基说的没错，我的性格果然很让人讨厌。”
布加拉提似乎有些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改变到这一头，耿直地说道：“我倒是不认为乔鲁诺你的性格讨人厌。相反，我觉得大家都很喜欢。”
乔鲁诺笑了笑，心中却依旧沉重。因为他能猜到的，比他更直接的接触了那个金发少年的承太郎先生他们，又怎么可能得不出结论？
尤其是花京院先生一直是一个心细如丝又大胆的人，他得出的结论，只会比乔鲁诺此刻的想法更加直观而可怕。
但是有一件事是他们所有人都确定的。
私人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乔鲁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布加拉提不要说话，按下了接通。
“Buongiorno（早上好），仗助。”
——“哟！乔鲁诺！最近有空吗？”
“怎么了？”
——“啊……就是你也知道的！关于徐伦和承太郎先生的事情……！明明前段时间关系变得不错了，结果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
——“他们真的一点也不Great！”
“……所以徐伦又离家出走了？”
——“……哈哈，被你猜到了啊。”
——“然后我就想着，反正也很久没见了，就一起约着见个面什么的。”
“需要让我提醒一下，上个星期是谁跑到意大利来跟我哭嚎说朋子阿姨她逼着……”
——“喂喂！乔鲁诺！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
乔鲁诺无奈地和电话对面聊了起来，布加拉提看着自家boss脸上不自觉就带起的笑容，微笑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拿着手机的乔鲁诺站起身走到窗户的位置，单手伸了个懒腰，他看着总算是出太阳的天空，听着电话边活力开朗的声音，再次确定了那件事。
绝不能让仗助知道这件事。
——这同样也是他（乔鲁诺.乔巴拿）的想法。
在他说出【“别让仗助看到！”】的那一刻。
哪怕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的付出和死亡。也一样。
东方仗助将电话挂断后，眨眨自己那双混血的蓝色眼睛，看向身边坐着的女孩，她正露出略显烦恼的表情盯着游戏机，于是牵起嘴角带起一个非常具有少年感的笑容。
乔鲁诺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不仅是乔鲁诺，承太郎先生他们也是。
所有的jojo都是敏锐的、聪慧的。其中的东方仗助却也格外贴心。
就像是东方仗助从未遗忘过幼时的自己被一个不良少年救过，于是模仿他的打扮和发型——那场关于魔法的盛宴，也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迹。
“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乔鲁诺他们不想我知道的话，我就不知道好了！”
“嗯？你刚刚说什么，仗助？”正埋头打游戏的女孩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说——乔鲁诺答应啦，明天他就过来！”
“真的吗！噢耶！”空条徐伦双眼发亮，直接把手里的游戏机丢在了一边，送给了东方仗助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