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当年那些鸡飞狗跳(5)
继“九霜真人收徒”, “洗灵根”的消息也迅速传遍大陆。
众人一片哗然。
灵根资质生来注定,轻易更改不。一直以来“洗灵根”都只是一个构想,虽说古书上有一些相关的记载, 但上面没写成功迹,这好像还是第一个洗成功的人, 不愧是九霜真人啊。
人们先前被按下去的拜师小火苗顿时复燃, 烧得比上一次还旺。恰好正道要开会商讨灵气枯竭的,几大宗门和世的人便一齐到玄阳宗。
纪澜从短暂的闭关中来, 就见他师父正和人切磋, 几位掌门与他们的亲传弟子则都在一旁围观——自他老实下来研究如何提高资质和潜心修炼,云跃峰许久都没这热闹过。
他抬脚过去,感觉周围的目光一瞬间投过来, 淡定地对他们一笑,看向半空中的两个人。
这个级别的动可谓翻山倒海, 所以二人都是收着打的。
和他师父切磋的是一位剑修,以纪澜目前的眼力暂时还看不他们那个层次的东西,只知道最后是他师父赢。
他看着这二人落地,上前喊声“师父”。
九霜真人淡淡地“嗯”声,暗中打量一下,见他闭关没什岔子, 便放心。
身后的剑修道:“这便是你收的徒弟?”
九霜真人又是一声“嗯”, 给自徒弟介绍:“这是洛书宗的明阳真人。”
纪澜心里有猜测,面上乖巧地作揖问好。
明阳真人好奇地一探资质,发现然是罕见的天灵根, 看向九霜真人:“这徒弟你还要吗?”
九霜真人道:“要。”
明阳真人道:“这次来不少小孩,你再挑一个合心意的,这个就给我呗?”
九霜真人道:“既拜我师, 便是我徒弟。”
明阳真人闻言便知道挖不墙角,遗憾地又看看这天灵根,结束话题。
几位掌门望着真人过来,纷纷上前见礼,简单的寒暄后集体转到议厅,面只剩一群亲传弟子。
纪澜先前身子不好,不常门,这些人除去七星宗宋掌门的首徒,其余他一个都不认识。
亲传弟子们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打量他,这位身负封印的魔宗少主本该在正道的掌控下生活,岂料摇身一变竟成九霜真人的首徒,如今还洗灵根,前途一片大好,也不知给真人灌什『迷』汤。
这里是玄阳宗,恒杏身掌门首徒,跟进去侍奉左右,留在面的甄士杰他们现在巴不得躲着纪澜,自然不会凑上去给他介绍。
于是众人和他互看片刻,其中一位长相俊朗的年轻人首先开口,笑着通报姓名。
金月掩宗杨景善……纪澜多看几眼,他听师父提过这个人,据说天赋极高,也是刚拜入山门没多久,同他一是筑基的修。
他说道:“纪澜,字瑞白,可以直接叫我瑞白。”
杨景善笑道:“好。”
话匣一开,略有些尴尬僵硬的气氛便渐渐活络。
其中一人忍不住问:“真人何会收你这魔宗之人徒?”
纪澜看过去,微笑询问:“不知简道友没进山门前是做什的?”
简乐彬不知他怎问这个,道:“孤儿。”
纪澜笑着问:“那尊师好好的怎会收你这喂猪之人徒?”
简乐彬:“……”
其余众人:“……”
一般的寂静后,简乐彬道:“你才喂猪!”
“我这还是往好说的,”纪澜道,“孤儿基本都要讨饭吃,运气好才会给大户人牛做马,喂猪还是个不错的活计呢,至少吃喝不愁。”
他打量对方的皮相,悠哉地补充,“运气差,你指不定被卖到哪去。”
简乐彬总觉得这话里没什好,怒道:“我进山门,你说这些没意义的作甚!”
纪澜道:“不是你先翻的旧账吗?”
简乐彬先是一怔,继明白缘由,说道:“你魔宗身人人皆知啊。”
纪澜辜道:“你喂猪之身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简乐彬道:“……我没说喂猪!”
纪澜笑得很和气:“都一,没差别。”
其余人见简乐彬要炸,赶紧打打圆场。
简乐彬被气得不行,但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法不太对,憋一会儿还是很好奇这个,主动道:“我是天赋高被师父收进山门的,你呢?”
纪澜道:“我也天赋高。”
简乐彬嗤笑:“你资质稀烂人尽皆知,哪高?”
纪澜道:“我指的是洗灵根的资质。”
众人的目光顿时齐齐落在他身上。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自然不需要洗灵根,但这太神奇也太惊世骇俗,他们都挺想知道内幕的。
简乐彬道:“怎说?”
纪澜神秘地勾勾指,待他们凑近便压低声音道:“保密。”
简乐彬:“……”
其余众人:“……”
那你还他娘的让我们过来!
魔宗的小孩然讨人厌!
纪澜顶着众人的怨气笑着直起身,心情愉悦。
杨景善在一旁哭笑不得。
他和纪澜入门时间差不多,修又都是筑基,不想看对方树敌,便主动岔开话题,表示想去灵兽园转转,给自己的灵兽要点吃的。
纪澜看他是想支开自己,刚好也不太想应付简乐彬他们,便带着他,问道:“是什灵兽?”
杨景善道:“雪影狼。”
纪澜好奇:“让我看看。”
杨景善便扯下灵兽袋,放来。
只见一只巨兽瞬间现在眼前,它通体雪白,『毛』皮柔顺光滑,落地便用脑袋拱向杨景善,不满地嚎叫。杨景善笑着顺『毛』,哄道:“好,这不是放你来吗?”
雪影狼继续嚎叫,委屈极。
杨景善只能再次顺『毛』,扫见一旁的纪澜,问道:“要『摸』『摸』吗?”
纪澜知道这种物种智商不高,破坏力却十分惊人,谨慎地上前『摸』一下:“叫什名字?”
杨景善道:“香香。”
雪影狼顿时低头:“嗷?”
纪澜由衷赞道:“……好名字。”
他围观这一人一兽玩半天,等雪影狼不情不愿地又进灵兽袋,这才问道:“你刚刚的势是什意思?”
杨景善比划道:“这个?”
纪澜“嗯”声。
杨景善笑道:“这是陪它玩的意思,只要对着它比划,它就会很开心。”
纪澜道:“我做管用吗?”
杨景善道:“管用,它不分人的。”
纪澜笑笑:“哦,这啊。”
他带着杨景善在灵兽园里转一圈,等到去,那边的会刚好告一段落。
几位掌门还没商量一个眉目,便都住在玄阳宗。纪澜转天一早跟着师父下山,就见这些亲传弟子又围过来。
几位掌门这趟除开会,还有九霜真人收徒的要问。
他们目前抽不开身,这差便暂时落到各自的徒弟身上。
亲传弟子们于是捏着鼻子找上纪澜,想问点有用的东西。
纪澜很快明白他们的来意,见人群里没有杨景善,想起对方说过一早一晚会遛狼,嘴角一勾,『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对着他们做一个势,转身就。
亲传弟子们一头雾水。
“他这什意思?”
“该不会是骂人的吧?”简乐彬道,“仗着咱们对魔宗不熟,故意骂咱们?”
“有可能,他刚刚笑得那不怀好意!”
“可他好好的何骂人?”
“不乐意咱们问他怎进的云跃峰?”
“这也不能骂人啊,太过分!”
众人越想越气,商量几句,找过去。
纪澜这时经找到杨景善,见他要把灵兽装去,随意找借口拦拦,和他边聊边,终于又遇见简乐彬他们。
亲传弟子们二话不说一齐对他伸比划,暗道这要是骂人的,他肯定有反应,那他们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雪影狼的眼睛“噌”地亮,立即“嗷呜”地冲向他们,地面被震得轰隆作响。
简乐彬一行人:“……”
卧槽!
他们急忙扭头就跑。
雪影狼太开心,继续追着他们,至于主人……那是什?早就忘!
纪澜御剑起,寻一个高处看戏。
下一刻只见人影一晃,身边多一个人。
他看一眼,见对方长相俊美,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笑得十分好看。
来人通报姓名:“温丰岚。”
纪澜道:“我知道。”
洛书宗温丰岚,赫赫有名的情道。
这情道一般旁观居多,他们昨并没说过话,却不知他今凑过来干什。
温丰岚看着下方的鸡飞狗跳,笑一声:“我听说玄阳宗先前过得不太平,和你脱不干系。”
纪澜挑眉:“所以?”
温丰岚笑得颇害:“我想听。”
纪澜:“……”
懂,这情道原来喜欢看乐子。
『乱』糟糟的场面最终是由金月掩的掌门面处理的。
雪影狼一边不满地嚎叫一边被塞进灵兽袋,简乐彬等人通过杨景善解到情的真相,顿时找上纪澜:“你是不是故意的?!”
纪澜道:“怎会呢?我本来是想和杨景善打声招呼,让他看看我比划得对不对,结发现他竟没在队伍里,觉得白比划有点尴尬,就什话都没说,直接去找他。”
他紧跟着反问,“倒是你们,什会比划那个势?”
简乐彬怒道:“我们以你是在骂人!”
纪澜神『色』诧异:“我好好的骂你们干什?”
简乐彬道:“这只能问你自己!”
纪澜轻轻呵一口气:“我懂,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闹笑话,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错,就要怪到我头上,对吗?”
简乐彬一行人:“……”
他娘的你算什君子!
再说你敢说这不是故意的?!
纪澜看向恒杏,端着长辈的姿态教育道:“看清楚,咱们玄阳宗以后可不能这,错就是错,别找借口。”
恒杏一行人:“……”
谁和你“咱们”?你自己造的孽,别把我们拖来说!
纪澜拉完两拨人的仇恨,溜溜达达地到温丰岚的身边:“,给你讲故。”
温丰岚双眼一弯:“好。”
简乐彬等人深深地觉得这魔宗少主不是个东西,又见他身边有个情道在,便抗拒再凑过去。
纪澜清净地过一天,晚上到云跃峰,见他师父早来,正在小亭里坐着泡茶。
亭内并未点灯,此刻圆月高挂,洒满地银辉,一片静谧。
这世间之大,他可去之处。
如今才终于有一角安隅,他不喜欢被人打扰。
他抬脚迈进去:“师父。”
九霜真人道:“嗯。”
纪澜在他对面坐下,端着茶杯抿一口,问得漫不经心:“师父又要收徒?”
九霜真人没有漏掉他眼底一闪过的危险,暗道一声小狼崽子,说道:“不收。”
纪澜道:“那以后会收吗?”
九霜真人在心里笑笑,嘴上淡淡道:“以后的以后再说。”
纪澜不太满意,但他也知道师父若有收徒的意思,他阻拦不,便暗搓搓想着把一些潜在的危险都处理掉。
结他发现他多虑,九霜真人把求收徒的人全打发掉后就开始专心教导他,渐渐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护犊子。纪澜也没让对方失望,一路从筑基升到元婴。
小世界的构想通过后,九霜真人和几位掌门便忙碌起来,一些杂全由亲传弟子代劳。
简乐彬他们不可避免地又要和纪澜打交道,从此过上水深火热的子。温丰岚大部分时间都跟着纪澜,笑眯眯地看不少戏。
时间一晃过,到分别的时候。
纪澜最后一次坐在云跃峰上和师父喝酒,看着师父清冷的模,突然想到若他去后,师父再收个徒弟也不是不行,不然太孤单。
然,前提是那些掌门说话算话,不会『逼』他师父祭灵脉。
九霜真人道:“在想什?”
纪澜神:“在想灵气复苏后不知会是什场景。”
那时他应该经,他师父呢,还活着吗?
若还活着,得知他的讯会如何想,会再收个徒弟吗?
抑或……又是一个人这继续孤寂地活在云跃峰上。
九霜真人听他语气中透的一丝不舍,握着酒杯的一顿,没有开口。
长久的陪伴,他早习惯瑞白。
那些正道的法诀和剑术,由他所教。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亦由他所教。
在面惹的烂摊子,由他收拾。曾经被病痛折磨的深夜,也由他陪伴。
以前如此,以后也不会改变……他深深地看对方一眼,将酒杯的酒一饮尽,努力压下心头蔓延的占有欲,暗道再等等,再等等瑞白就是他的。
他本以稳『操』胜券,却没想到真到这一天,瑞白的竟是一条路。
他整个人都疯,听着那边再没动静,直接把封印接到自己的身上,这才终于斩断它和瑞白的联系。
昔九霜真人一袭白衣,万众瞩目下向那位格格不入的黑衣少年。
如今魔主一袭黑衣,带着满身的伤和血一步步向盘腿坐在封印的白衣人。他穿着白底红纹的玄阳宗亲传弟子服,神『色』安静又孤傲,眉宇间透着几分九霜真人的影子。
魔主在他面前跪倒,抖着『摸』上他的脸,半晌才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呼吸,即把人一拉,狠狠抱进怀里。
“碰到你……”
他沙哑地道,“我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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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满地银辉,屋里没有开灯,月『色』从窗户打进来,开一片银白。
那套西装最终被纪澜亲脱下来。
他的长发散在床上,绝艳的五官被月光染上一层柔和。
娄郁望着他,眸『色』带着某些特殊时刻才能透来的紫,『惑』人极:“瑞白。”
纪澜稍微拉一丝神志:“嗯?”
娄郁『摸』上他的脸,低头虔诚一吻:“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