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咳……咳咳……”

日出时的酒店,微薄光亮从窗帘下透进房间。夏勉侧卧着,将同样侧卧入睡的李笠抱在怀中。

“咳咳……”

李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蜷起来咳个不停。一手捂着嘴遮掩声音,一手覆在夏勉环住他腰的手上,小心翼翼地拉开,试图从夏勉怀中出来。

他咳一下,身体就震颤一下,夏勉严丝合缝地贴着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他睁开眼,松开抱着李笠的手。

“我吵醒您了?”李笠撑起上身,拿起放在床头柜的眼镜戴上,抱歉地说,“您再睡会,我去卫生间洗漱。”

昨晚是夏勉给他做的清洗,因为睡衣全汗湿了,还沾有他的爱液,夏勉就没给他穿衣服。他光裸着坐在床沿,满身都是夏勉弄出来的痕迹,青的紫的,从脖颈一路蔓延到臀缝。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不是信息素,是沐浴露的味道。

夏勉没有睡意,拿起手机查看消息。李笠穿好拖鞋站起来,走姿有些奇怪,腿微微开着合不拢,扶墙挪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在水声和房门的遮挡下继续咳嗽。

上司传来消息,说昨天的饭局愉快且成功。那边的人对夏勉评价极高,还说他们一早就关注着夏勉回国的消息,希望以后多多在夏勉的牵头下合作。

夏勉的到来对公司是强心剂,他的资历和能力注定他不会在领导层中下游徘徊多久,等他熟悉环境,就会搭升降梯似的升职,新上司要赶在变成夏勉的下属之前尽情榨取他。夏勉不甚在意,换了环境就要重新打磨,回国他没有根基,不可能一点亏都不吃。可是回国也有好处,他当年在大学积累的人脉可以运用起来,老师、校友,曾经的项目组同事……都伏在水面下等他收获。

一刻钟后,李笠从卫生间出来,停止了咳嗽。他拿衣服坐在床边穿戴,一边扭头看向夏勉,问:“您今天要忙吗?如果不忙,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早饭。我知道一家好店,您以后上班前可以去。”

夏勉的早餐都是自己做,配合晨练和健身计划,要无糖,高蛋白高纤维,没有精制碳水。午餐晚餐同样如此,不过营养结构更复杂,就交由助理准备。八年来长期坚持,很少外食早餐。

他不回答,先问:“你感冒了?”

李笠摇头,手摸上后颈的疤,低声说:“不是……我太久没用嘴巴做,喉咙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三十岁的夏勉尺寸更大,李笠用当年的方法给他做,会比以前来得痛苦。

夏勉起身,放下手机去洗漱:“我上午空着,午饭前要回家一趟,过后都有约。”

意思是他有空和李笠吃早饭,有且只有这一餐饭。

李笠介绍夏勉去的是一家老字号中式早餐店,介于中高档之间,适合现阶段他们微妙的关系。

夏勉点了杂粮饼,牛肉大包子和果蔬拼盘,配上一杯大号豆浆。李笠点了青菜肉丝粥,本来足够了,看夏勉点的多,就加了一碟红糖小馒头。

等餐的间隙,有母亲带小孩进来吃早餐,坐在夏勉和李笠的隔桌。孩子扒着母亲的手臂,要站到椅子上看她手中的菜单,母亲说“不能踩椅子”,将他抱到腿上,指着菜单上的名字一个个念给他听,哄着问:“宝宝要吃什么呀?”

李笠偏头看她们,眼神空落落的,露出复杂的神情。

憧憬和羡慕,交杂落寞与遗憾。

李笠很喜欢小孩,再调皮的他都能忍受,并且耐心对待。因为他的姑姑喜欢小孩,可惜她是生育能力一般的beta,年轻时被人糟蹋,导致不能怀孕。兄嫂意外身亡后她毅然决然收养李笠,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扶养,再苦再累都不曾抛弃他。李笠受其感染,觉得小孩子无论怎样都是值得怜爱的。

夏勉则与之相反,他觉得这种东西太过脆弱,一旦生了就得负责到底,稍有不慎就会畸形生长,哪怕得到父母挖心挖肝的爱与关注,也不见得能身心健康。为免浪费时间精力后还养出一个社会渣滓,最好不要生也不要养。

突然,李笠收回目光,问夏勉:“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固定在周五见面了?”

维持一段性关系,定期见面是理所应当。

“我不喜欢固定时间。”但夏勉回答他,“你等我联络。”

“好……”李笠垂下头,重复地说,“好。”

服务员推车过来上餐,他们安静地吃早饭,没有再交谈。

半小时后,两人吃完离店,去停车场取车,就此分道扬镳。

李笠说句“我送您”,拐了个弯跟到夏勉车前,目视他坐进车内。门都关上了,他又敲开车窗说:“下次和您见面,可以不可约在家里?酒店人来人往不干净,而且做完后……床单被罩搞脏了,保洁员不好收拾。”

高端酒店价格不菲,无数人在那里做尽龌龊事,保洁员拿工资做份内事,什么肮脏的被单没收拾过?

夏勉问:“你想去我家?”

李笠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不行还可以去我家,虽然小,但我会收拾干净。”

“我家不行。”夏勉回绝道,“你家可以试着去一次,收拾好等我联络。”

“好。”一整夜再加一早晨,李笠终于露出微笑。颊边的浅酒窝出现,眉眼微弯,是笑起来温柔可亲的长相。

他道声“再见”,转身去取自己的车。夏勉关上车窗,发动车子快速驶出停车场,汇入外面的主干道,随早高峰拥拥堵堵地前行。

李笠变得常常笑了。成年人在社会上立足就得这样笑。见面笑,吃饭笑,道别也笑。

前方红灯亮起,夏勉停车,抬起一只手撑着额角。

这天太闷。他热得口干舌燥,欲壑难填。

在别墅的第二个夏天,碍眼的不止谭敏,还有夏勉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弟。

这年,继父子俩没有去旅游。一个因为工作太忙抽不开身,工作日必须住在市中心;一个在读高中,整个假期连着上补习班和兴趣班,只有周末才有空,所以两人就在周末过来和许莘团聚。

弟弟名叫邱晓晨,是个Beta,性格开朗到有些聒噪的程度。夏勉这个便宜哥哥是稀少的Alpha,学计算机专业,还很会打游戏,所以邱晓晨对夏勉充满了崇拜。

“妈妈,我来了,我去勉哥房里玩!”

周六上午,邱晓晨被司机送到别墅,一进门就噔噔上楼,奔向夏勉的房间。

许莘再婚时他还很小,算是被许莘一手养大的,叫起“妈妈”来毫无负担。

许莘走到楼梯边喊他:“晨晨,先休息一下再上去好吗?他在教我学生编程,门锁着,你不要吵他们。”

邱晓晨转眼跑到了楼上,扶着扶手往下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也要一起学!”

谭敏和同学听到动静,走出来跟许莘一起往楼上看。谭敏听他背着书包叮铃哐当地跑,笑道:“弟弟好活波啊,和哥哥特别亲。”

“是啊。”许莘微笑说,“要真是亲兄弟就好了。”

“亲兄弟都指不定有这么好的感情呢,什么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谭敏说着好话哄老师开心,“学长还在上面吧,都待一上午了,要不我上去把他叫下来,让哥哥弟弟单独相处吧。”

许莘想了想,摇头说:“不用,这样做小勉要生气。他最讨厌别人打扰。”

谭敏点点头,拖长音说:“这样啊……”

三楼的房间内,李笠正在为夏勉口交。听到有人咚咚踩木质楼梯的声音,夏勉想起母亲昨晚跟他说邱晓晨要来,就将李笠拉起来,整理好两人的衣物。

李笠捧着酸疼的下巴,紧张地用纸巾擦去唇边漏出的口水,双颊红得一目了然,眸中含水,还在持续散发清甜的Omega信息素。

果实红透,一咬就迸出甜汁。夏勉握着果子,还不想松手。

他从柜子中取出跳蛋,打开开关,连着控制器一起塞进李笠的裤子里,找到微微湿润的小口,把椭圆型的跳蛋往里推。

“砰砰砰——”

“勉哥,是我来啦,我来找你玩,快给我开门!”

李笠惊恐地瞪大眼,抓着夏勉的手臂推阻他,颤声道:“有,有人……”

夏勉搂着他,低头在他脖间腺体上咬了一口,用牙齿叼着皮肉反复吮吸,留下红痕后说:“夹紧,不然会掉出来。”

之前将所有道具都用上那次,夏勉放着李笠不管整整两个小时。李笠被跳蛋送上三次高潮,差点昏死过去。好在跳蛋被大量爱液润滑,随着他的扭动滑落而出,不然夏勉解决完bug后又摁着他做了两次,他一定会被活活干死。

事后夏勉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李笠说是。他被蒙着眼睛就看不到夏勉,嘴里咬着球讲不了话,因手铐脚拷的限制无法拥抱,体内让他高潮的也不是夏勉的东西,他确认不了夏勉的存在,就会害怕不安。

后来,所有道具放置不用,直到今天才被拿了出来。

夏勉随意扯了件薄外套给李笠披上,打开射击游戏,用背景音乐声掩盖跳蛋的细微震动。

门外的邱晓晨已经不耐烦了。夏勉开门,一张青春洋溢的娃娃脸迎上来,挂着乐呵呵的傻笑。

“嘻嘻,勉哥。”邱晓晨和夏勉没相处过几天,但他的生疏只维持了十秒就烟消云散,开开心心蹦进房内,把书包甩开,指着电脑显示器怪叫道,“我就知道,什么学编程啊,肯定是在打游戏,快给我玩一盘,快快快,不然我就告诉妈妈!”

夏勉说:“给你开好了,入门难度。”

“对对对,入门难度我才可以虐杀四方,哈哈哈哈……”

邱晓晨坐到电脑前,兴奋地握起鼠标,回忆一遍键位。游戏载入画面,要读一会进度条,还要进一段过场动画,他转头看向坐在夏勉床上不讲话的李笠,好奇地问:“你是我妈妈的学生,大几啊?”

李笠无措地抬头。跟他搭话的是邱晓晨,他却看向了夏勉。

夏勉微皱眉:“听说你期末语文不及格,作文空着没写。”

“别别别……”邱晓晨捂住耳朵,“爸爸已经骂过我了,妈妈让我每周读一篇散文写读后感,可是期末考让我围绕‘融和’写作文,我哪里会写啊!”

他叨叨完语文考试,对李笠的好奇还没消减,就锲而不舍地问:“你怎么坐在勉哥床上,那边还有椅子啊。”

“他可以坐。”夏勉打断他,“你再问东问西就出去。”

邱晓晨是Beta,对Omega信息素不敏感,顶多觉得这里的空气有点甜而已。他又被父母养得单纯,缺根筋地指着自己说:“那我呢,我把电脑桌挪过去,坐在床上玩可不可以?”

夏勉夺过鼠标,帮他跳过过场动画,虚拟的敌人瞬间穿越掩体,突突地朝玩家扫射。

“血条掉光就出去。”

邱晓晨猝不及防,血条瞬间掉了三分之一。他哇哇叫着,在键盘上一通乱按,全神贯注地投入游戏。

李笠松口气,身体放松,后穴中一直压抑的快感就弥散开来,侵占他的思维。他弯下腰,用手捂着腹部,好像双手能穿过皮肉按住跳蛋,让它不要震得这么厉害。

“我想去卫生间。”他求救似的对夏勉说。

邱晓晨听到这话,噗嗤笑出来:“上卫生间还要跟我勉哥说,你真的是大学生吗?”

李笠难耐地用嘴巴呼吸。他不在意高中生的嘲笑,他快要高潮了,只想尽快躲进封闭空间,把自己的痴态藏起来。

夏勉看着游戏画面,表现得漫不经心:“去啊。”

李笠得到准许,慢腾腾地从床上站起来,弯腰捂着小腹,夹紧双腿,用别扭的姿势走进了卫生间。

在他坐过的地方,留有一片深色的湿痕。

邱晓晨用余光瞟到他绯红的脸,奇怪地嘀咕一声,没有过多注意。

他遇到一波补给,弹药填满,进入这关的boss战。

“你快速换弹不熟练,这关boss过不去。”夏勉说,“阿姨做了黄油曲奇和草莓慕斯,放在餐厅等你。你午饭后再来,我教你快速换弹。”

“真的?”

邱晓晨惊喜于夏勉肯教他,但是打boss没有松懈,想看是不是真的过不去。果然,他手指都按痛了,却还是惨死在boss一记火箭筒之下。

他念着曲奇和慕斯,风风火火来,饿鬼扑食地走。念叨着“我吃完再来”,就跑出房间下楼了。

夏勉锁上门,进入卫生间找李笠。封闭的小空间里,他一个人瘫软在浴缸中,裤子褪到腿间,努力抬高屁股,不让跳蛋滑溜出来。

“夹不住……”李笠用哭腔说,“它一直往外滑,我没有力气了……”

跳蛋滑出去,李笠就夹紧后穴,用手指辅助往里推,把跳蛋吸纳回来。这个过程反反复复,他被小道具好一顿抽插,穴口操开了,怎么合也合不紧。

不过他也老实,都躲进卫生间了,还小心护着跳蛋,不让它掉出来。他完全可以任跳蛋滑落,待在里面清静一会。

夏勉伸手抱他,将跳蛋取出,深深地和他接吻。

夏勉突然觉得,只有夏天相见不够满足。

不冷不热的春秋,白雪皑皑的冬季,他也想有拥一间秘密的小房间,将李笠藏在里头。不论日夜晴雨,都能随时抱到他,溺入一片温柔包容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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