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言宁佑小时候就听人说,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除了五官,还看骨像。

从脚踝的形状,到腿胯的比例,腰身紧收的弧度就像一个斜坡,他蜿蜒而至,越过小臂的遮挡,到了骨肉均匀的肩头。在抚上哥哥的耳坠时,被酒精麻痹的言宁泽睁开眼,怔怔地看向了对方。

心里打着坏念头的言宁佑,一点被抓包的尴尬都没有,他哼着柴可夫斯基的四季,手指弹动着钻探进言宁泽的衬衣。

腰窝的凹陷在指腹的揉按下失守,言宁泽瞥着眉头轻哼了一声。他还能从言宁佑口中听出,对方哼着的正是四季的九月——狩猎之歌。

相比起多才多艺的言宁佑,言宁泽小时候学的东西远没有对方繁杂。在上初中前,言宁佑就把钢琴的考级过了,不过回了言家后,言宁泽却没看对方动过屋里的钢琴。

“我醒了。”背过手抓住言宁佑摸进裤边的右掌,无名指嵌入股缝的感觉让言宁泽生理不适地蜷起脚趾。

“嗯,我看到了。”

“手拿开。”

“哥哥不和我说说你这两年做过的事吗?”

“说可以,但不做。”

拧着眉头回完这句话后,言宁佑的手掌已经恶劣地顶起了言宁泽的裤子。包在后臀的布料向后拉扯,腿间的位置自然绷紧,卡在言宁泽敏感上的摩擦,卷起了一团烧心的火苗。

已经深刻体会到言宁佑说话不讲理的特质,言宁泽握住搭在腰上的小臂想要起身,结果言宁佑抬起双腿,夹住了言宁泽的下半身,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侧躺在双人床上。

一个起不来,一个动不了。

“你讲讲道理好吗?”

“我亲你时,你是有感觉的。”

言宁泽啃着下唇倒吸一口凉气,他就知道言宁佑要拿这点说事。

“不是因为你,也不止是因为你。”

“所以哥哥是想说你欲求不满到,任何一个陌生人亲吻你,都可以让你勃起吗?”

这话一出口,言宁佑的瞳上就沾染了一丝暴风雨前的潮湿。

言宁泽很怕这家伙会在伊莱的面前发疯,如果被自己的同学知道自己和亲弟弟上了四年床,言宁泽怀疑下一个要疯的就是自己了。

“没有人会像你一样,不管不问地凑上来。”

“哥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口舌干燥地僵在原地,言宁泽听着耳膜上隆隆的振响,舌尖舔着牙槽,却不知道这话到底要从何讲起。

“哥哥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顺着床垫滑上前来的言宁佑,好像一条蟒蛇,他慢慢收紧尾巴,将猎物捆死在了包围圈中,等对方麻痹昏迷之后,就是他可以饱腹之时。

“我讨厌没有人的地方。”

“哥哥不要岔开话题了。”

“你是不是只会去听自己想听的?你问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吻而起反应——因为你啊言宁佑。”

言宁泽不喜欢没有人的地方,因为会很安静。就像空荡荡的别墅,那些照顾自己的管家和阿姨,对他很好,却不亲近。他没有享受过拥抱,仅有的那么几次,大概还是在他没有学会走路之前。

等魏安鸢去世,他和任何人的接触都保持在了安全距离外,克制又保守。

最后一次的反转,就是言宁佑把他关起来的那段时间。

公寓很大,很安静,他听不到人声,触不到人的体温,没有交流,没有社交,他成了完完全全被保存在玻璃屋中的标本。

他在日渐凋谢。他想和人建立联系——但这种想法被言宁佑斩断了。

“我想要的东西,你拿走了,然后塞了一个假冒伪劣的产品过来,指着它说,这就是你应得的。”

公寓内,言宁泽唯一可以触碰到的体温来自言宁佑欺身上前的求欢,就算一开始不适应,四年的功夫也足够身体记住、习惯。

说实话这个答案有点出乎言宁佑的预料,尽管之前他一直都想让言宁泽的身体被自己标记独有。

原来的言宁泽是颗又硬又脆的桃子,青黢的外皮上长着细细的绒毛。

言宁佑把他从树上摘下,用手搓掉绒毛、剜去果核,暴露而出的内芯被人粗暴地灌入激素,他被催熟,从内到外都变软。

绒毛没了,脆壳没了,糜烂多汁的果肉在唇下流淌,变成了一汪泉水,清甜诱人。

“满意了?”带着感冒玩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水下肚,言宁泽现在真的没力气和言宁佑纠缠。似乎从对方回到言家开始,他对这个弟弟就出现了全方位的无可奈何。

“洗个澡再睡吧。”抻着脖子在言宁泽唇上啄了一口,得到安抚的小疯狗此时就差摇着尾巴给言宁泽表演一段坐倒、握手和打滚了。

洗完澡回到床上睡觉,言宁泽也懒得去管不肯走的言宁佑。作为前任CEO,言宁泽很清楚在那个位置上,要想休假有多难,言宁佑说只有七天,肯定只少不多。

没了关人的大环境,言宁佑再想带走言宁泽,就成了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况且这会还有个地头蛇伊莱在。

因为前天夜里把言宁泽吹感冒了,言宁佑这会把空调开得很高,睡到半夜他被热醒,踢开被子想要去抱身边的言宁泽,结果早就料到有此情况的言宁泽,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言宁佑碰不到他,又不盖被子,第二天早上鼻子就堵了,说话还嘶哑地带着呼气音。

伊莱吃着三明治笑他们两个有趣,连感冒都能接班。

“肯定是昨天亲你时,被传染了。”

等三人上车,言宁佑说要稍微睡会,趁机从副驾驶跑路,挤到了后排和言宁泽蹭胳膊。

言宁佑说这话时,伊莱正在系安全带,而言宁泽低头刷了下导航,对于如此不要脸的发言,言宁泽选择装聋。

结果车开半路,言宁佑好像真睡着般往言宁泽肩膀上靠,对着伊莱后视镜上映照的双眼,如坐针毡的言宁泽只能把人掰到腿上按住,免得言宁佑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顺着蜿蜒的公路,第三站就是威尼斯,三人到达后还出了个小插曲。

因为入城时已经到了午饭,伊莱把车停到酒店,言宁佑看着手机在翻美食推荐。言宁泽被对方的脑袋压了一路,腿酸得想上厕所,结果这一进一出的功夫,就被抢劫了。

其实这人本来只想偷窃,可看言宁泽是个游客,又坐着轮椅,腿上放着个黑色斜挎包,包上别着言宁佑的手表,表盘是蓝宝石的,一看就很值钱,且拿着的人还站不起来。

于是小偷进化为抢劫,冲过来扯了包就逃。等伊莱回来时,发现宪兵都来了,那个躺在地上的抢劫犯,让言宁佑一个夹脖撂倒,这会正吐着白沫抽搐着。

“你弟居然这么能打!”伊莱一直以为言宁佑和言宁泽是一个类型呢,结果他居然看走眼了。

言宁泽揉着被包带勒到的手腕,心里默默一嘀咕。

当年言宁佑要学散打和柔术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健身,可等言宁泽被他压了后才知道——这人撸铁是为了能抱他,学擒拿是防止自己反抗。

问他什么时候惦记上的,言宁佑表示:我那会还未成年。

“疼得厉害吗?”

伊莱一到,交涉的任务自然就交给对方了。

言宁佑捏着哥哥手腕上的红肿,忽然想起之前被自己把骨头掰脱臼了的裴邵俊。

“我有件事没说。”

“什么事?”因为言宁佑的包带很长,言宁泽习惯性地在手臂上绕了一圈,结果被抢时就把手腕勒伤了。

“谢熙雯出国深造了,德国,之前她就是想我帮她瞒过家里的催婚。”

“嗯。”言宁泽点了下头,表情不变地应道。

“还有……”

“搞定了。”拎着包回来的伊莱不小心打断了言宁佑剖析的进程,看着兄弟俩脸色不虞的样子,伊莱还以为他们是饿到了。

感觉诸事不顺的言宁佑,中午多吃了一个罪恶的冰淇淋球,将他破破烂烂的肠胃成功击倒。

看着缩在床上疼得冷汗直冒的言宁佑,言宁泽按了按额角,一时之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是出来折磨我还是折磨你自己的?”接了杯水把言宁佑的药化开,言宁泽回到床边,为伊莱曲折的导游生活发出一声长叹。

“都不是。”喝了药躺回床上歇着,言宁佑怀疑自己的好运正在遭受水逆的侵袭。

“你之前要说什么的?”

“我的那个助理……”

“和我长得很像?”

言宁泽问得平平静静,言宁佑听得战战兢兢。

——TBC——

宁佑:在翻车的边缘反复试探。

宁泽:你还有什么坏事没干?

(宁佑看了看金灿灿的转运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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