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超级帅

原彻的帅,我很早就领教过,高一开学那天,趴窗户围观他的人比国庆动物园里看熊猫的人还多,而且每逢新生入学,这一幕就要重复上演。最火爆的时候,班主任都没地方偷看我们上自习。

做早操时他往那一站,方圆五十米的人类都成了植物人,不是,向日葵,因为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最后他在主席台上当了三年的领操员。

但这和我没关系,我连续三年和他分在一个班,已经审美疲劳了,直到毕业游出发前夕,我才深刻认识到自己的短浅。

那是一个微风和煦的早晨,我拖着行李箱和大部队集合。远远就望见男同胞们全副武装,五颜六色的墨镜、最贵的球鞋、四点就爬起来上发胶的脑袋,活像一只只争相开屏的孔雀。

过去前我在玻璃上照了一下,T恤工装裤板鞋,很好,至少我看起来还像个饲养员。

我后脚刚踏入大厅,一群人扛着长枪短炮猛地把我包围,嘴里喊着:“看过来!看过来!”

我像只鹌鹑一样缩在原地,正打算张开我无处安放的臂膀摆个帅气的pose,他们已经从我身旁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啊?

留点面子好不好?

我回头看,原彻正处于漩涡中心,闪光灯极速明灭。他常年面无表情,我曾几度怀疑他患了面神经麻痹,这种时候他依旧维持高冷,丝毫不耐都没显露出来。

他双手抄兜,很平静地说: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彭于彦。”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他这句词我记下了,希望有天能派上用场。

原彻说完,摄影师们说:“哦确实不像,但来都来了嘛。”

又对着他噼里啪啦一顿拍,这才散去。

我第一次看见他不穿校服的模样,简单的短袖白衬衣,乌黑碎发垂在如墨眉眼前,有种绝世出尘的清冷少年感。

我看得太入迷,以至于原彻回望过来,我还傻站着。他对我浅笑一下,那就是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原彻会笑?原彻会对我笑?我震惊了,应激反应上线,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冲他假笑。

我和原彻一前一后去往集合点,我到的时候只有女班喊了我:“多了个人头。”

她往后又看见了原彻:“原彻也来了呀!”

大家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就差夹道欢迎。原彻对每一个人报以微笑,并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我,秦思故,不配拥有姓名。

我在男同胞群体里坐下,大家专注吃鸡,跳伞间隙同仇敌忾地盯着原彻。

我发现他们收起了自己的孔雀尾巴,于是问:“你们的墨镜呢?”

左手边的体委说:“之前以为是校服封印了颜值。”

右手边的劳委说:“收拾收拾也能够着帅气线。”

后面的男班说:“结果发现校服是在保护我等脸蛋平民。”

我明白了,都是校服的锅。

最后三个人一起说:“我看他也不是很帅嘛,都看厌了。”

原彻拿了一包薯片过来,“吃吗?”

我抓了一点:“谢谢。”

他朝我笑了,又是一番冬去春来,但这种叫不出名字的掩饰性礼貌行为,我坚决表示看不起。他给其他人播撒完友谊的小零食,逛了一圈又回去了。

我吃着薯片:“你们有没有觉得……”

“这薯片味道挺特别的。”

“原彻笑起来真好帅啊!”

汰,这帮男的怎么gay里gay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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