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答应之后就不能反悔了……”安嘉鱼的手臂也圈住他,明明细瘦,却让他觉得像一双厚实又温暖的翅膀。

“好。”

“……不管你有什么苦衷……”

“好……嘶……”

安嘉鱼狠狠一口咬在他肩头,隔着两层布料也觉得疼。

那人微微拱起肩膀,颤抖着垂下头,抵在他的胸前沉默不语。

乔郁绵心中再清楚不过,戛然而止的初恋和分别的六年永久地改变了安嘉鱼的某一部分。经历失去,那个意气风发自由奔放的少年,心底藏着许多对现实的无奈和不安。

“小鱼。”乔郁绵不想为曾经的身不由己开脱,懵懂的日子里他们都跌跌撞撞地努力过,虽然以失败告终,但他不曾后悔,也相信未来总有一天能彻底抚平安嘉鱼心底那一道伤疤,就像这个人不断地治愈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那样,“别怕。”

热气球越飞越低,晨雾散去,视野清晰,动物们星列于金绿的草原上,他们看到隐匿在草丛中的一对玩闹的小豹子。

猎豹妈妈将他们藏在高处,只身接近瞪羚群。

优美健硕的的肌肉收缩、发力、跳跃。摇摆的草丛间,经历多番追逐,最幼小的那只瞪羚最终未能顺利逃脱,被尖利的犬齿叼住脖子,窒息而亡。

小豹子们从高处目睹了妈妈追击打猎的身姿,牢牢记在心里。它们总有一天要在这片草原独当一面。两只幼豹翻滚,扭打,一只咬住另一只毛茸茸的耳朵,露出藏在肉垫里的利爪,却又在一巴掌拍过去的时候回心转意,放过了它。

直到妈妈用尖锐的牙齿将羚羊开膛破肚,用新鲜的肉类将他们引诱,羚羊甚至不能瞑目,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小豹子们从柔嫩的腹肉下口,毫不犹豫,习以为常。

场面血腥惊悚,却也有一丝温馨。

人们静默在半空,一边为小羚羊无法长大而惋惜,一边为小豹子不用挨饿而庆幸。

宽广的草原上每分每秒都上演着这般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动物会哀悼,幸存者只会拼尽全力活下去,没什么远大的目标,不过是今日吃饱,努力看到明日的太阳。se^tao

才一着陆,安嘉鱼便带他跑起来。

“跑什么……”乔郁绵拽住他,在野生动物活跃的地区,人类不能造次。这里任何一只动物都能带给他们灭顶之灾。

“我想亲你……”安嘉鱼有些懊恼,“你答应的时候我就想……但是当着他们的面不大好……”

……谁又不是呢。

乔郁绵瞥了一眼正准备去享用草原早餐的游客们,瞅准空挡轻轻啄在他唇上:“等一等吧,今天没有别的安排,回去就可……”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不吃了,没什么好吃的。”安嘉鱼打断了他,放弃在大自然中与陌生人共享早餐的机会,一路颠簸着,提前赶回住处。

“回国给你换个好看的吧。”一个悠长的吻过后,安嘉鱼拉起乔郁绵那根曾经为他折断过的小手指,仔细端详着上面那枚过于老气的戒指,美滋滋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

“早就是了。”乔郁绵笑笑,转身走进步入式衣帽间。

“……靠。”不想安嘉鱼忽然从背后扑上来,他急忙转过身一条胳膊接住那人,另一条却还困在脱一半的衣服里,眼见着两人失去重心往身后的衣柜里倒下去,嗵得一声,后背撞进空荡的柜壁,有点疼,但后脑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掌心接住。

安嘉鱼的手下滑,指腹轻轻擒住他的后颈,吻得又深又长。

柔软的舌尖抵触,分开,推进,后退,像两只在齿列间嬉戏的鱼,轻快地缠绵着。

他们慢慢滑座到地上,安嘉鱼扑着他,像小狮子扑倒自己的兄弟,状似凶狠,却收起了尖牙与利爪。

“饿不饿?”喘息间,乔郁绵摩挲着他的后腰,习惯性地问道。毕竟,总是饿着肚子做激烈的运动对身体不好。

那人竟伏在他耳边轻轻嗤笑一句:“又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不然……今天让我来?”

乔郁绵皱了皱眉,甩掉还挂在臂弯里的衣服,翻身将他卡在角落:“你在说什么。”

安嘉鱼的侧腰被他捏住,低低哼一声,咬着嘴唇想将他扳倒,乔郁绵却早有准备,只顺势轻轻一顶膝盖。

“……唔……”那人浑身一机灵,不敢乱挣扎,气喘吁吁,“不是你一直不要的么……还以为是在等我嗯……别……”

安嘉鱼忍不住笑起来,心里居然有点紧张。

也不知是他说错话了,还是在原始生态中呆久了,乔郁绵今天的格外兴奋,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安嘉鱼挣扎一番只是被卡得更牢固而已,乔郁绵太瘦,膝顶的骨头就顶在他双腿间,有意无意挪动,揉搓着他,仿佛将他当做一块打火石,臀腿间被磨得滚烫,酸胀,将燃不燃,燥气攻心。

“小乔嗯,你别,别闹了过来”他服软,伸手搂乔郁绵的脖子,可对方却有心跟他戏耍。

安嘉鱼有些恼了,扭打间抓过他的手腕就是一口。

乔郁绵毫无准备,疼得一抽气,松了手,安嘉鱼一惊,抓过那圈牙印看了看,还好,有点狠,一般人半个小时就能消下去,可放乔郁绵这皮肤上大概要消大半天。

他赶忙轻轻往那齿痕周围亲亲吹气,又后悔又无奈:“疼么,谁让你嘶”

他原想说句抱歉,可对方竞咬了回来,咬在他胸前,不算用力,只一瞬间的轻微刺痛,牙齿便松开,换上了温软的舌头。

湿润的舌尖掠过处,一阵令人战栗的快感从胸前直冲头顶,他忍不住喘息起来,跟着吮吸噬咬的节奏挺起了腰,腹部紧紧贴上乔郁绵开始发热,泛粉的皮肤。

他放弃了挣扎,抱住那颗伏在他胸前的脑袋,乔郁绵的发丝偏硬,带着清爽的洗发水味道。

“小乔唔”

他们蜷在狭小的衣帽间一角,他被钉在角落里,挺动的韵律中,他一下子看到光,一下子又被挡住。

乔郁绵的额头渐渐开始冒汗,眸子里朦胧着,像草原雨季才有的晨雾,时而闭眼或皱眉,时而停住,低头亲吻或只是单纯失神得叹息,安嘉鱼伸手抚去他眼角的潮意,感受到他在自己的身体中没有规律的,深入浅出的冲撞。

直到快感随着速度一寸寸攀爬上去,从腰骶爬升到喉咙,在眉心处嗡得一下溃散,全身逃逸,而后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大脑进入短暂的空白。

安嘉鱼滑下去,躺到了地板上,乔郁绵撑着一只胳膊肘,没有压住他,正深深喘息,垂眸凝视他,要将他看穿,将他连骨头也一起融化一般,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

安嘉鱼缓过神,伸出一只手,描过那人直挺的鼻梁,向下,揉过被吻得充血的嘴唇,向下,扫过弧度刚刚好的微翘的下巴尖,向下最终停在异常突出的喉结上。

“你在这里藏了什么"安嘉鱼精神有些涣散,脑细胞闹着罢工,他傻傻盯着那颗凸起处,指腹绕着周遭轻压一圈,而后那里便开始翻滚。他情不自禁地撑起身体贴上去,像含住一块水果糖一般,试图用温热的唇舌融化它。

乔郁绵重重吐出一口气,反手推起他的大腿,将他的膝弯挂上手肘,拼命向前压过去。

安嘉鱼觉得自己像一条被子,要被他折起来:“小乔?”他迟钝的大脑忽然意识到,乔郁绵一直在等他,那人并没有结束,只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等他度过不应期。

"这样可以的吧”另一条腿也被如法炮制,乔郁绵将他彻底打开,“疼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再一次被缓慢地进入,他几乎忘记呼吸,感受着身体被严丝合缝填满。朦胧的热流顺着小腹处的血液蔓延至全身,耳边是乔郁绵用力时低沉的轻哼声,节奏工整,与力度一同递增着,比任何一首乐曲都令人着迷。

情动的浪潮几乎将他们颠覆,气息与高高低低的声响交缠。

他在巨浪中缩紧自己,眼前的漆黑中绽开一朵又一朵模糊的光。

“小鱼”乔郁绵将他从恍惚中唤醒,一只手流连在他的小腹,一圈一圈揉按着,“你放松一点”

他发觉自己的腹部在痉挛,就在乔郁绵撤出的一瞬间,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出来。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连轻微的摩擦都会产生将他击溃的酥麻感,他抓住那人的胳膊:“呃先别动等,等我一下”

乔郁绵头皮一阵阵发麻,其实他只是直起身而已,安嘉鱼的身体却在不自觉地收缩,绞紧。

明明是不应期,他几乎又不受控制地,在安嘉鱼体内被激发,被唤醒。

“别先不要了”安嘉鱼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失控的泪水划过眼角没入散落的卷发中。

乔郁绵怀中一凉,热量的源头渐渐远离了他。

安嘉鱼狼狈地擦拭着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翻身向外爬过去,他们身体分开的刹那,连呼吸都带上了哭腔。

他抬起头,看到安嘉鱼的一条脊骨,在刚刚与地板激烈的摩擦中变成红色,眼前像是一只肥美的草食动物,在向他暴露出全身上下所有的要害,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他深深呼吸,追过去抱住那具颤抖不已的身体,轻缓地抚摸着安嘉鱼乍起鸡皮疙瘩的肩头和手臂:“疼么?”

安嘉鱼摇摇头,又不受控地搂住他的手臂:“不疼不是的,小乔小乔,抱我”

于是他抱住他,又听到一句近乎崩溃的不要。

鬼打墙一般,要,不要,要,不要。

乔郁绵愣了半晌才醒过神,他认真地看着安嘉鱼的眼睛,里面装满了羞愤与深不见底的渴望,他稍稍远离便又被那人用力揽回去。

推操半晌,他终于可以确定那人没事,这只是一次不太普通的高潮反应,让人一时间难以适应而已。

于是他再一次侵入了柔软湿热的地方,而后理所当然受到了盛大的欢迎。

他们蜷在狭小的衣帽间一角,他被钉在角落里,挺动的韵律中,他一下子看到光,一下子又被挡住。乔郁绵的额头渐渐开始冒汗,眸子里朦胧着,像草原雨季才有的晨雾,时而闭眼或皱眉,时而停住,低头亲吻或只是单纯失神地叹息,安嘉鱼伸手抚去他眼角的潮意,感受到他在自己的身体中没有规律的深入浅出……

乔郁绵耳边安嘉鱼的语无伦次次渐渐模糊,他们紧紧卡在一起。

光滑修长的脖颈布上一层湿漉漉的雾气,血管随着节奏微微收缩着。

那是毫无防备的,生命的搏动。

他毫不犹豫的咬上去,却没有发力只轻轻衔住那里的皮肤,安嘉鱼一声闷哼,像被叼住命脉的草食动物,剧烈地战栗着,喘息着,挣扎着,而后沉沦下去。

彻底清醒过来的安嘉鱼有些懊恼,因为莫名的失控而难为情,在乔郁绵反应过来之前迅速钻进了淋浴间。

乔郁绵拿了一瓶芒果汁跟进去,看他站在花洒下发呆,便直接喂给他。

安嘉鱼冲了很久才彻底回过神,他们洗完澡,穿好衣服终于吃到了东西,而后一同栽倒在床上,像两只体力耗尽的动物,在午后的阳光里迅速睡着。

午觉睡到傍晚,一睁眼窗外被落日笼罩。

安嘉鱼率先爬起,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收拾行装。

他拿起这些天勾勾画画的册子,狮子,花豹,火烈鸟,河马,鳄鱼,非洲象……除了犀牛,所有格子都被打了勾,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总归还是缺了一丝运气。

“怎么了?”乔郁绵从床上坐起,嗓音还有些嘶哑。

安嘉鱼侧头,看到夕阳勾勒出的完美侧脸,那人眉梢眼角挂着慵懒的餍足。

草原的日出很美,星空很美,可最让人眷恋的还要数这样的日落。

太阳落入地平线,他们落入彼此的怀抱。

“只差犀牛没看到。”

“下次。”乔郁绵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他面前,“有的是机会。一定能看到。”

“……你的膝盖……啧……”他弯腰凑近乔郁绵的腿,“怎么还这么红……你是女生吗……”

其实乔郁绵早年也担心自己这样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可体检过后一切正常,医生说他只是天生皮肤比较薄,毛细血管浅的缘故。

*

乔郁绵在出发去马赛马拉草原之前,悄悄托付公司的司机替他去鉴定那块坦桑石:“万一是假货……帮我找一块跟它差不多的真货买下吧。价格合理的。”他送了司机一盒从国内带来的茶叶,为了让他尽心帮忙,感谢费也没少。

在游猎途中,他收到了司机的联络,是坦桑石没错,但浓郁的蓝却是经过人工染色以次充好。

回到农庄,他将一块货真价实的5A原石交还给安嘉鱼,对方接过去,盯着手心里的石头看了半天,才感叹出一句:“差点忘了,回去给你打磨个小一点的我心永恒怎么样?”

乔郁绵松了一口气,还好原石长得都差不离:“如果你是说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个叫海洋之心……”

“是吗,差不多。”

他们在内罗毕多逗留了一天,一早去了长颈鹿公园,草原上的动物只可远观,安嘉鱼奔着摸一摸大家伙去的。

乔郁绵躲得远远的,看他被蓝色舌头舔了个痛快。

“看不出来啊,平时看着那么高冷,原来这么热情的。”安嘉鱼心满意足用消毒湿巾擦脸,“跟你有点像。”

“嗯?”

“高高瘦瘦的,没表情,总也不做声……还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睫毛又密又长……靠近才知道,其实特别温顺。”

离开非洲前,他们去到一所大象孤儿院,花五十美金以两人共同的名义领养了一头名叫Milima的小公象,它的母亲被盗猎者割掉了面部,它活下来,全因自己还未长出象牙。

作者有话说:

眨眨眼,不说话。看看谁聪明,谁是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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