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01.
月光婆娑，轻雾弥散在森林里。
小溪潺潺流淌，发出了哗啦啦的水声。
一切都看起来静谧而美好。
但这样的环境却让众人的心情愈发的焦躁不安起来。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们集体待在这里假装训练的时候，产屋敷宅的人清空了，扮演产屋敷耀哉的狼毒和天音夫人的幻骑士已经就位。
如果不出意外，无惨马上就会出现。
意思就是——今晚是计划之中的决战之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产屋敷宅并无任何异动。
大家愈发的焦躁不安起来，甚至起了一些摩擦。
灶门炭治郎不知为何惹了霞柱时透无一郎——当然可能是鬼杀队在场的人中唯一一个不是柱的存在。
“既然参与的都是柱，为什么中期还要保护着你来进行战斗……”时透无一郎淡淡地说道，“我不想为此不明不白的死去，但你应该明白吧，别浪费柱的时间，灶门炭治郎，普通人的时间，和柱的时间相比起来，其价值完全不能相提并论。①”
灶门炭治郎皱着眉正要说什么，清彦却直接插嘴说道：“对啊。”
灶门炭治郎楞了一下，清彦和霞柱的看法一样吗？应该是另有隐情吧，清彦不是这样极端的人……
然后就清彦说道：“鬼杀队有那么多人，一个人耽误柱五分钟时间，十个人就耽误了一节课时间，炭治郎你还得倒赔柱五分钟时间。”
灶门炭治郎：“……真是似曾相识的言论。”
以及，这另有隐情的隐情揭露出来得也太快了一些。
清彦扭过头，露出了非常讨好的笑容：“霞柱先生刚刚就是这个意思吧？”
时透无一郎：“……”
一时梗塞，不知说什么。
霞柱时透无一郎：“……算了，和你争论这个也是无意义的事情。”
清彦：“哇哈哈是的，如今并肩作战杀死鬼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了。炭治郎必须参与的原因是他的嗅觉非常灵敏，我当然知道这样说有点太悬乎了，到时候霞柱先生就知道了！”
霞柱时透无一郎：“既然你这样说的话。”
他并没有为难人的意思，他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罢了。
如今没有了刀匠村的事件，时透无一郎还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整个人冷淡且毒舌。
不过没有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
这些少年们都会得到迎来平静的生活，他们以后会有更漫长漫长的时间来治愈自己的过去。
一场可能出现的纷争被清彦的离奇行为给破解了。
正在这时，通过白兰直播的大屏幕，他们看到了产屋敷的宅院里多了个人。
是鬼舞辻无惨。
他披着黑色的风衣，面容英俊，如同一个吸血鬼一般在夜色中缓步走来。
然后在灯光外面停下脚步。
“你终于来了。”狼毒侧过头，非常虚弱地看向无惨。
“多么悲惨的丑态啊，产屋敷。”无惨对着狼毒，露出微笑，这么说道。
看起来鬼舞辻无惨并没有辨认出他眼前的产屋敷耀哉是虚假的。
第一关最起码是过了。
这其实涉及到个很微妙的事情。
狼毒的幻术比幻骑士要强，所以鬼舞辻无惨一眼感觉‘产屋敷耀哉’旁边的妻子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他知道对方是神官，气息可能本来就和常人不同，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当然这和无惨过于自大也有关系。
一般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但如果他决定出手了，他又会极端膨胀和自信。
今天动手来杀产屋敷，他显然就是处于后者这个阶段。
“为什么说我悲惨呢。”狼毒顺着无惨的话问道。
身为密鲁菲奥雷的雾之守护者，假扮成他人达到某种目的对于他来说是轻车熟路的工作了。狼毒和产屋敷耀哉接触了一段时间，进行了足够多的观察后，对于如何扮演产屋敷这种有神性的正派角色便非常有心得了。
鬼舞辻无惨看着暖黄灯光下的狼毒和幻骑士，他唇角的微笑很淡，没有恶毒，当然也没有正面情绪，只是仅仅维持着微笑这个表情而已。
“很温馨的画面啊，重病的丈夫，不离不弃守护着他的妻子。很温馨的画面，温馨到让我甚至感觉这是虚幻之物。”
这话说得狼毒给吓了一跳。
并没有雾之属性却能直接感觉到眼前这一幕是虚幻的——不愧是鬼王。
“只可惜，丈夫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带着死亡的恶臭，却冲散了这一切，与此同时却让这一幕更加的虚幻。”鬼舞辻无惨这样说道。
大屏幕那端，清彦给大家讲解：“他说了很流弊很文艺的话，并且觉得自己这话挺浪漫。但在自我陶醉的刹那他却掠过了事情的真相。”
大家：“噗。”
其实清彦这话带了点故意黑的意思，当然目的依旧是为了让大家放松一些。
“这倒也是。”那边的狼毒说道，“这一切皆为虚幻，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你是永恒的。”
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楞了一下，对方怎么突然口出gay言？然后他有点纳闷，说：“算了，这一切对我也没什么意义，毕竟你马上就要死在我的手下了。”
“呵呵。死亡吗？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可能早就选择死亡了。”狼毒继续说道，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性消失了一些，转变为一丝狂热。
鬼舞辻无惨：“……你是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吗？我说的可是事实。”狼毒的声音兀的高亢起来：“能杀死我的只有你，不是疾病，不是诅咒，只有你。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再次确定了自己为何而生！”
狼毒觉得自己表演的非常到位，将一个濒临死亡的正派首领的心思分析得相当透彻，并且用一种很漂亮的措辞表达出来。
他甚至有点陶醉。
而看着实时转播大屏幕的风柱不死川实弥差点吐血：“这是怎么回事？为啥他把主公大人演成了这样？”
沢田纲吉则迷惑地问道：“啊，这不是很正常吗？命运的宿敌，在死亡悬崖边上相见……虽然有一点点情绪过于崩裂，但考虑到理论上才产屋敷先生这时候身体不太好，所以也算正常吧。这也算宿敌的正常对话吧？”
风柱不死川实弥战术后仰：“你们管这叫敌人之间的正常对话？就连鬼舞辻无惨都被惊到了好不好！”
恋柱甘露寺蜜璃：“嗯……听起来怪怪的。”
旁边的清彦差点笑死。
会发生这样的分歧，这就是片场问题了。
彭格列片场他们对话一个比一个基，所以的战斗都是一一对应的，都得来个相互证道，而那对话更是火花乱窜，基情四射。
所以，就连沢田纲吉都没有觉得狼毒这话这有什么不对。
但鬼灭片场则不是这样的，大家都在规规矩矩的杀鬼，砍人，恶人是绝对的恶，好人是绝对的好，黑白分明，也没有什么暧昧卖腐。
所以，鬼杀队的众人自然理解不了彭格列片场敌人之间带有诡异气氛的话语了。
就如风柱不死川所说，就连鬼舞辻无惨都有些纳闷了，但他还觉得这些话挺新鲜的，所以尽管还是有些真吉尔怪，但他发现自己还想听几句（……）。毕竟他活得太久了，有点寂寞。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于是鬼舞辻无惨问道。带着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想说什么话？”狼毒笑着笑着咳出了血，他的手指划过他的嘴唇，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痕迹：“每次念起你的名字，这种宛若啼血一般的恨意就在我的胸前回荡着，燃烧着——鬼舞辻无惨！你感受到了吗！让我从这虚幻的世界中穿透出来，带给你真实的——”
狼毒突然张开双眼，嘴角的笑容张狂起来。
“——毁灭。 ”
话音刚落，紫外线灯瞬间打开。
无惨下意识闭上了眼。
四面八方的自动机枪开始发射子弹，震耳欲聋。
等等，这……
与此同时，无数冷兵器还向无惨疯狂砸来。
无惨：？？？
“你——你——你不是产屋敷耀哉！！！”他在烈火中咆哮着说道。
“吾名狼毒，乃密鲁菲奥雷雾之守护者。”狼毒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以及，千叶大人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炸药引爆，更大的轰鸣灌满耳朵。
“大人，时代变了。”
02.
在紫外线灯打开的时候，鬼杀队众人立刻开始行动。
按照计划，必须等狼毒那里动手后他们才能行动，不然无惨是会感应到他们的。
这也是一些人有些急躁的原因之一。
爆炸与轰鸣成为猎杀行动的完美开幕。
“居然……居然是假的！为什么我没分辨出来？！千叶清彦——这个人，又是这个人——还有密鲁菲奥雷是什么东西——”
“可恶，这个灯——这个灯里面含有太阳的力量——”
“不能胡思乱想，要全心全意让肢体再生，可恶，居然有毒——”
“没关系的，无所谓的，我的身体是可以将这些毒一一分解的，可恶——这些蝼蚁居然——”
视线里很快出现了鬼杀队的身影。
他们就快过来了，他们会趁着自己中毒来对自己发动进攻。
无惨的大脑却突然间冷静了下来。
范围不够，等他们再近一些，再近一些，等他们进入无限城的范围，将他们统统拉入无限城，让其他鬼给自己争取时间，让上弦把他们统统杀死。
自己早该动手的，不过现在也不迟，只要自己认真起来，区区鬼杀队就如同老鼠一般可以被轻而易举的捏死。
不过在此之后，自己就应该更慎重一些了。
无惨冷静地看着鬼杀队的众人逐渐靠近。
但是，他们却突然间停下来了。
该死，就差一点了！
然后，无惨看到他们从怀中掏出了枪？？？
无惨：什么鬼？？？
只见鬼杀队的柱们每个人都扛着一两个机关枪，凭借着强大的身体力量直接扣动扳机进行扫射。
炽热的钢铁于空中狂舞，夺命的子弹还含着多种毒素。
枪林弹雨的声音浑浊却撼动躯体，不断打入身体的子弹带着让骨髓都融化的热量汲取着他身上大量的生命里。
地面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声音没有中止的意思，甚至还不断的提高，最终形成一种令心脏难受、让头皮发麻的轰鸣。
伴随着再一次的爆炸，无惨使用了血鬼术‘黑血枳棘’，将子弹完全隔开。
“区区人类而已，用着人类制造的一些拙劣武器，妄想杀死我吗……我可是活了上千年的、宛若神明一般的存在。”
无惨用残损的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外貌在那一瞬间完全恢复，同时身上释放出相当可怕的气势来。
但清彦估摸着他这是故意嘴硬。
但无惨这句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再加上他可怕的气息，顿时对众人的战意产生了一些影响。
“你是活了上千年没错。”清彦站直了身体，叉着腰说：“你有你的背景，我有我的故事，不是很硬，但你别碰。”②
无惨：“……”
他一个没注意，黑血枳棘没有完全拦住子弹，于是开始继续中子弹。
他想说什么，但被扫射地说不出话来。
……罢了。
无限城出现，无惨直接掉了进去。
“这就走了啊，都不带放个狠话的。”清彦说道。
“你可真贪玩。”中原中也艺高人胆大，率先奔了出去高高跃起，一拳打下去，从地上冒出的无限城顿时寸寸崩裂。
被无惨吓得不行的沢田纲吉也对着无限城入口放了个大招，一时间飞沙走石，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走，拆家去喽。”清彦大手一挥，说道。
那边白兰正在和狼毒说话。
狼毒小心翼翼地问道：“白兰大人，我表演的怎么样？”
白兰开心地说：“挺好的，除了有点变态，有点让我觉得丢脸以外，其余挺好的。”
狼毒：“……”
狼毒：“对不起，请白兰大人惩罚我吧！！！”
猗窝座扛着枪走向无限城，清彦问道：“和鬼王第一次战斗的感觉如何？“
猗窝座回答：“机关枪震的我手麻。”
清彦：“我有个斯巴拉西的建议……”
猗窝座：“你没完了是吧。”
然后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大家一边说这话，一边像是团建似的一起走进了无限城。
一路走一路拆，走到哪儿拆到哪儿，不给敌人半点机会。
拆家方面，中原中也和沢田纲吉是主力，两人用大范围攻击技能直接开路，其他柱在旁边负责捕捉拆家拆出来小鬼。
鸣女的血鬼术很麻烦，清彦想的策略是直接拆过去。
毕竟鸣女的血鬼术范围在无限城内，而他们拆的地方已经无法被判定为无限城了，所以鸣女没法传送他们，只能试图用家具啥的砸他们。
“有点像《死神来了》。”清彦躲过一个风扇，又躲过头顶上砸下来的横梁说道。
《死神来了》的死亡方式就是用各种意外事故杀人。
“拜托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呜呜——”沢田纲吉一边哭丧着脸，一边疯狂暴力输出。他此时还没进入死气状态，在不断的训练下，他不进入死气状态也能进行战斗了。
“我说的是——”清彦扬起头，声音缓慢而优雅，他顺手从刚刚砸过的横梁上掰了跟木条，放到自己的唇边，假装吸了一口烟，继而用低沉的声音说：“我们是死神。”
“是社死之神吧。”沢田纲吉吐槽道。
大家又笑了起来。
炼狱杏寿郎说：“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第一次如此轻松的感觉和鬼战斗！”
猗窝座：“哈炼狱，和我战斗的时候不轻松吗？”
炼狱杏寿郎：“哈哈哈！当时也还可以，你被清彦少年说的气到大叫呢，所以也算比较轻松。”
猗窝座：“……”
怎么受伤的总是他。
大家又笑了起来。
一路和谐的团建，很快，他们在灶门炭治郎的指引下拆到了鸣女所在的位置。
面对来势汹汹的众人，鸣女并没有丝毫退走的打算，她弹着琵琶用各种东西铺天盖地地砸向他们。
鸣女用行动告诉他们，自己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拖延时间。
一整座城砸过来的样子还是很有气势的，大家被砸得四散奔逃。
只是几秒时间，阵型就被冲乱了。
鸣女借此机会将所有人都传送到了不同地方。
而她本人因为过度消耗而喷出血来，身体开始自动解体。
她对无惨的忠心无可挑剔。
清彦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他们中间多了层层回廊。
清彦直接修罗开匣状态原地起飞，然后感慨了一句：“所爱隔山海辽。”
漫天灰尘碎屑中，中原中也抬起头用锐利的目光看向清彦。
然后他举起拳头，一拳打穿了几层楼。
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的景象。
中原中也借着脚下石板的力量高高跃起，两秒后就重新回到了清彦身边。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这也强得太过分了。
这就离谱.gif
清彦挠头：“……这就是所谓的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吗？”
这威力看的他都纳闷了。
“你骚话真多。”中原中也说伸手将清彦头上的灰尘扫掉，说道。
“是你骚操作多。”清彦说，“所以我们天生一对。鸣女的琵琶没有用，只有你能拨动我的心弦。”他顺口就说了一句土味情话。
中原中也：“嗯……”
而另一边，猗窝座在混乱时候直接摸到了鸣女身边，在清彦和中原中也在进行疑似打情骂俏的行为时候，他已经将敌人拿下了。
“这也太卖力了一些。” 猗窝座伸手抓住鸣女脖子，说道。
鸣女抬起头看向猗窝座，只是静静地看着。
“好了，睡觉吧。”猗窝座没有说废话的习惯，他直接就准备扭断对方的脖子了。
“你……不是不杀女人吗？”死亡就在头上，鸣女开口说话了。
“我恢复了记忆。”猗窝座言简意赅地解释，“我明白了我坚守的意义，而我不会墨守成规。”
“原来是这样……”鸣女说，“那么，请温柔一些砍下我的头，看在我们曾经是同僚的份上，可以吗？”
猗窝座答应了。
他靠近鸣女时候，头被鸣女用琵琶弦割下来了。
（……）
只能说，鸣女真的很尽力。
清彦：“噗。”
清彦：“噗哈哈哈哈哈——”
将鸣女杀死后，猗窝座非常非常郁闷地捡起头安上，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他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幸亏此前已经突破界限了，不然还真就翻车了。
鸣女的死亡让整个无限城开始崩塌，瞬间移动的速度有让普通人立刻化成肉酱的压力。
中原中也立刻抬手护住清彦。
“目前来看，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了……”
清彦心安理得地躲在中原中也的怀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