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01.
无惨内心是非常懵逼的。
在他漫长的生命中，继国缘一无疑是道可怕的阴影，从千年起一直将他笼罩至今。他一直没有将继国缘一视为敌人，只是将其当做了‘天灾’一般的存在。
将身体炸裂成上千碎片逃走，是他对这个‘天灾’的最高待遇。
而即使是继国缘一，对他这一招也没有办法。
或许是继国缘一吸光了全人类的天赋，所以接下来的几百年，鬼杀队完全无法威胁到无惨半分，直到今天，即使鬼杀队的成员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初代鬼杀队的标准，但对无惨来说仍然是可以随便捏死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他认为自己不会有半分差错。
面对鬼杀队的步步经营后，虽然无惨觉得鬼杀队不至于真的杀死自己，但稳妥起见，他还是选择了自爆逃生。
做了这个选择后，他还挺骄傲，认为自己做了壮士断腕的果断之举。
但一秒后，他就非常懵逼地半跪在清彦面前了。
啥玩意儿？
这是什么情况？？
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无惨身体没炸，但他脑袋炸了，他此时脑袋里一片混乱。
而他面前的清彦缓缓仰起头，视线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带着某种倨傲落在面前的无惨身上，嘴里仍不忘说动漫台词：“你太狂妄了，给我跪下。①”
无惨：……
说来可笑，这句话让无惨直接清醒了。
而其他人在狠狠愣了一下后立刻清醒过来，对着无惨的身体开始疯狂输出。
可恶可恶——这群人居然——怎么可能这样——现在暂时无法自爆了，拖延时间，先拖延时间——保护自己的肉体——
无惨的脑袋里瞬间掠过一堆念头，而后他的身体膨胀起来，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变成了体型庞大的婴儿，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恐怖。
庞大的身躯将鬼杀队的众人挤开后，这个身上布满血管，嘴里长着利齿的肥硕巨婴，转身向着远处爬行。
“好家伙，无惨果然是巨婴，实锤了。”清彦惊叹道。
大家伙：“……”
有点气又有点想笑。
危机感呢？拜托来点危机感吧！！！
猗窝座：“……呃，总之，这应该是他最后的招式了，我们追上去把他消灭吧。”
作为这里的资深鬼，猗窝座自然是很有资格说这话的。
“这就是死婴之姿了吧。”清彦也顺着猗窝座说道，“那么我们也进入最后一步吧 。”
这个状态的无惨除了非常坚硬以及力气很大以外没什么其他能力了，结局已经注定，清彦打电话通知鬼杀队普通成员和港黑来善后。
其他柱们则开始乐此不疲地对着死婴无惨用着各种战技，因为战斗已经尾声，所以其他人便把杀死无惨的机会留给了和无惨有血海深仇的鬼杀队。
“冷静啊，悠着点打，别一激动给斑纹了。”清彦在旁边上蹿下跳，有点着急，“没事儿的，别着急，打一会儿就多打一会儿，还能多折磨无惨一会儿呢。”
鬼舞辻无惨：……你还是个人吗。
02.
这个夜晚特别特别的漆黑，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当然此时此刻该发生的已经都发生完了就是了。
天空中有着大片大片的云，要下雨的样子，空气变得沉闷起来，黑色的天空似乎也比平时更低矮一些，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暴风雨看起来就要来了。
清彦看了眼天空，决定加快消耗无惨的速度了。
他正要招呼大家的时候天上出现几个直升飞机，正在废墟上慢悠悠抽烟的中原中也跳了起来。
“咋了老师。”清彦说道：“诶嘿莫非是太宰本人来了吗看把老师你给激动的，你这样的话我可是会嫉妒的要不今天我们当着他的面亲亲来宣示主权吧——”
然后中原中也用一句话就让清彦也跳了起来，他说的是：“来的人是BOSS.”
森鸥外有专属的飞机，清彦不认识，但中原中也认识。
清彦跳完后立刻调整着自己摆出正经的表情，赶紧整理衣服准备迎接自己的上司。
直升飞机很快降落，扛着火箭筒的港黑成员鱼贯而出。
打死婴之姿的无惨这种大目标的玩意儿当然得用火箭筒了，这也是清彦事先布置好的。
港黑成员都走出来后，森鸥外秉承着大佬总是最后登场的状态从直升飞机里走了出来。
只见他从直升机的灯光中逆光走来，飞扬的黑大衣和红围巾在夜色中看起来相当有震撼力。他唇畔总是有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光与影依次掠过他的身体，而整个黑夜则倒映在他的眸中。
清彦情不自禁地哼起了《热血高校》的约战BGM给他配乐，整个人越哼越嗨，恨不得扔了雨伞直接上去打架。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别这样。”
“哦哦，那我换一个。”BOSS的级别老早就超过打架的不良少年了，用这个BGM的确的不太妥当，于是清彦清了清嗓子，换成了《赌神》里周润发的出场BGM.
中原中也：“……”
森鸥外看了千叶清彦一眼，直接转身向鬼杀队那边走了。
这次轮到清彦和中原中也一起沉默了。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了一下。
清彦蹦了起来：“Boss！Boss等等我，Boss不要无视我们！Boss不要丢下我啊，Boss你丢下我我可怎么活啊……”一边哭喊着一边跑向森鸥外。
中原中也只好无奈地跟上。
森鸥外叹着气被清彦追上，本来准备好的说辞没了，只是简简单单地说道：“我听说和鬼王鬼舞辻无惨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我就来瞧瞧这个鬼王，没打扰到你们吧？”
“当然没有。”清彦恢复了正经，“Boss是想拿点鬼王的素材吗？”
森鸥外：“如果方便的话，我对鬼王的细胞还是有点兴趣的。”
清彦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是可以的，毕竟港黑这次出了这么多力，不过鬼杀队那边应该会要求Boss您保证自己不制造鬼……说起来我个人也希望Boss您不要做这样的研究。”
他的后半句话看似有些僭越，但其实非常重要。
森鸥外的世界里只有全然的理性。为港黑制造杀人鬼是符合港黑的利益的——哪怕因此与鬼杀队为敌，在他权衡利弊后，他会得出一个相应的结论的。
但加上清彦就不一样了，清彦的表态，代表着天平中‘放弃制造杀人鬼’这一边的托盘上又多了一个筹码，再加上中原中也基本是无条件支持清彦的，所以都不需要仔细权衡利弊，哪边比较有力一目了然。
于是森鸥外笑着说：“千叶君想的真多啊。我来这里是以医生的身份来的，对鬼王好奇也是出于医生的身份，和黑手党无关，所以身为医生的我是不会考虑制造鬼的。”
他说的还真是天衣无缝。
清彦：“抱歉Boss，是我想多了，你知道的，我总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说我刚刚就突然想到您可以拍个港黑帅哥靓女宣传片，配上好听的BGM发出去招人，反正我们现在是合法组织这种没问题吧……当然有暴露长相的危险，万一火了的话就变成了《黑手党的我被迫去当偶像》，等等这怎么和《黑街少女》的剧情有点像我是说……”清彦越说越起劲，感觉这的确是个招人的好方法。
森鸥外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了：“鬼王还没有被杀死吧，先处理正事吧。”
“好吧。”清彦本来只想扯开话题的，结果自己越说越兴起，被森鸥外这样说了，他只好行了一礼，去了战场那边。
此时无惨身体已崩溃了大半，他看到清彦后立刻回光返照了一些。
他非常明白自己落到今天这步是拜谁所赐。
他用他那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清彦：
“千叶清彦——！你为什么——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清彦回答：“我知道我们马上要杀了你。”
无惨愤怒地说道：“我又没动你家人，你为什么要过来阻拦我？简直莫名其妙！”
“你这混账难道把希望和梦想也一起塞到肛门里了吗②。”清彦说，“我这也是为了梦想。”
“我也只是有个永生的梦想而已！”无惨愤怒地大喊：“为什么来阻挡我！”
“哼。”清彦撩了一下头发，最近头发有些长了，所以发丝可以在空中缓缓落在肩膀上，视觉效果满分，与此同时他用冷傲的声音说道：“你以为这个世界会这么轻易的让你实现梦想吗？”③
……
森鸥外：“嗯……他在工作时一直这样吗？”
中原中也：“啊，差不多吧。”
森鸥外：“那拍宣传片从他本人开始吧。”
中原中也：？？？
等等，不是吧Boss，你居然刚刚真的在听吗。
那边，灶门炭治郎和沢田纲吉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
灶门炭治郎：“……喂，这对话从一开始就充满问题啊。”
沢田纲吉无奈摇头：“别搞得自己像反派一样啊。”
“什么啊，我可是祖国的花朵。”清彦听到了沢田纲吉的话，扭回头不满地说。
沢田纲吉脱口而出：“是石楠花的那个花朵吗。”
清彦：？？？
沢田纲吉惊恐地捂住了嘴。
森鸥外笑了起来：“不愧是彭格列十代目，精准的比喻。”
沢田纲吉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真的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我就，我就脱口而出……”他无助地伸出了手。
“还真是将吐槽二字刻在了DNA里啊。”清彦说。
沢田纲吉下意识反驳：“我又不是你，会把奇奇怪怪的东西刻在DNA里。”接着他又捂住了嘴，发现自己又下意识吐槽了。
“你看。”清彦耸了耸肩，摆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旁边森鸥外露出了大人和善的笑容。
心里想着清彦和彭格列十代目的关系真是好呢，这样挺好的。
而扛着火箭筒的港黑成员已经就位，开始攻击巨婴无惨。
那边无惨在被殴打的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这里，简直要气炸了。
无惨：“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千叶清彦！你毁了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肉体！你毁了进化的某种可能性！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这个卑微的臭虫！”
清彦：“啊，我好内疚！不过没关系，看到那个玉树临风的了吗？这是我Boss，他是个很厉害的医生，他会拿你的残躯做实验哦，你千年的努力进化不会浪费哒。”
无惨气的又炸了一块儿身体：“千叶清彦，我诅咒你！我诅咒你短命！！诅咒你永远不融于这个世间！！！这诅咒将跨越时空，纠缠你的一生，直到你死！”
他发出最后的嚎叫，而后在港黑火箭筒的第二轮扫射中倒下，成为了飞灰。
无惨的……诅咒？
清彦听了无惨的话后怔了一下。
然后头晕目眩，直接栽倒。
02.
清彦醒来后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
他睁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窗户边看夕阳的中原中也。
在清彦睁眼的瞬间中原中也便回过头来，说：“你终于醒了。”
这熟悉的感觉……
清彦疑惑地说：“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中原中也瞳孔急剧收缩。
清彦正要说什么，就被中原中也揍到床底下去了……
清彦从床底上爬出来，揉着脑袋：“老师你真暴力。”
“别开这些不三不四的玩笑。”中原中也皱着眉说，他刚刚真的被吓了一跳。
“是我的错。”清彦诚心道歉，然后从地上拱到了中原中也的怀里，趁机身上的灰抹在中原中也身上：“我睡了多久啊老师？”
中原中也用凝重的声音回答：“十年。”
清彦楞了一下：“十年吗？”
“是的。”中原中也说道。
清彦凝重地说：“那岂不是我黑了使用[一拳超人]能力的CD.”
毕竟那个能力冷却时间五年，睡了十年，太浪费了。
中原中也：“……你想到的就是这个吗。”
“好吧。”清彦说，“那老师你的相貌，你长得可真嫩。”
“……也没那么嫩吧。”中原中也：“不过我并非正常的人类，这点也没有隐瞒过你，所以相貌变化不大是正常事。这十年来发生了很多事，也有很多不幸的消息，我需要慢慢告诉你。”
清彦楞了一下：“老师，您说吧。”
中原中也慢慢地说道：“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翻脸了，他们战斗了很多年，然后……咳……噗……”
“哇。”清彦立刻明白过来，他张牙舞爪：“老师你骗我！”
中原中也捂着脸笑了：“是的，没编下去，笑场了。”
“老师你居然如此坦然！”清彦表示自己很震惊，他一口咬上了中原中也的肩膀：“嗷呜嗷呜，我都道歉了你居然这样骗我，害得我心跳加速！嗷呜嗷呜——”
“我没原谅你的道歉，我刚刚没有说‘没关系’。”中原中也狡辩。
清彦在中原中也肩膀上磨了一会儿牙，给他留下个牙印子。
“好吧，这真是各种意义的扯平了。”
两人互相骗了一次，清彦被揍了一次，中原中也被咬了一次。正式扯平。
“现在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中原中也问道。
“没有。”清彦说，“其实甚至感觉身体状态更好了一些。”
“的确是更好了一些……”中原中也说，“在你昏迷的时候，仪器上显示你身体素质一直上涨，大家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介于鬼舞辻无惨最后的诅咒，所以没人能做出判断。具体发生了什么——你有头绪吗？”
“其实还真有一些头猪……”清彦说。
如果清彦所料不差的话，他所经历的事情正式形成了一个闭环。
无惨给他的诅咒是，让他短命，让他无法融于这个世间。
他对此进行了一波自救，所以，这才是他将这个世界二次元化的原因。
至于短命那就更好理解了，原本那个还没失忆的他寿命就比普通人短很多。
简单来说，是原本没失忆的他，利用无惨这个跨越了时空缠绕上他的诅咒，完成了这个构架复杂的异能。
如今轮回闭环，他在此时承接了彼时的命运，所以一并吸收了那些在命运夹缝里残余的能量，所以自身的实力还跟着提升了一波。
所以也不能说是祸事，毕竟‘祸’早已承担起来了。
他所经历的只是既定的命运而已。
“到底发生什么了。”中原中也皱着眉，他很担心清彦。
“这个说来话长了。”清彦说。
“嗯，那你打算长话短说？”中原中也问道，平时如果清彦说这话，就意味着他会开始糊弄过去。中原中也爱他，尊重他，所以会放任他的糊弄。
“这次不会，如果老师——我是说，如果中也愿意听的话，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清彦郑重地说道。
中原中也没有丝毫停顿：“那就说给我。”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天空失了火，漫天都是燃烧的云，一路蔓延到天空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