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礼闻池的心在看到任柏杰倒下去那一刻几乎停止跳动。

也好在任柏杰反应快,他在即将摔倒的时候手臂撑住楼梯,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伤。不仅手掌被擦破,脚也扭伤。

礼闻池搀扶着任柏杰从上山的小道走下来,两人来到古镇的应急医务室处理伤口。

当任柏杰张开手的那一刻,礼闻池抽了一口凉气。

任柏杰的两只手都不同程度地蹭伤,手心的位置被蹭掉了皮渗出血迹,伤口狰狞。

戴着老花镜的医生给任柏杰的手消着毒,酒精棉球擦过伤口后沾上了血渍,一团一团地被扔在托盘上。

全程礼闻池都蹙着眉,目光紧盯着任柏杰的伤口。

而任柏杰一声不吭地由着医生处理,直到上完药后,他开口说道:“医生,能麻烦你帮我包扎起来吗?”

“哎,好嘞。”

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医生准备检查任柏杰的脚踝,在任柏杰弯腰打算卷裤脚时,礼闻池已经蹲在了任柏杰的面前。

“我来吧。”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将任柏杰的裤脚一层一层地卷起,接着礼闻池小心地提着任柏杰的袜子边缘捋了下来。

此刻任柏杰的脚踝还没有异样,医生建议道:“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任柏杰不在意地站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脚,“没事儿,谢谢你啊,医生。”

“不客气。”

礼闻池目光紧盯若无其事的任柏杰,开口道:“去医院拍个片子吧。”

“就是普通的扭伤,问题不大。”任柏杰晃了晃自己的手,“你别和爷爷说我摔了事儿,我车上有手套,戴上就看不出来了。”

两人走出医务室,任柏杰看着茶馆的位置对礼闻池说,“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送爷爷他们回去吧。”

礼闻池停在原地认真地看向任柏杰,“别逞强,你这样开不了车。”

任柏杰眼神微变,“你是在担心我吗?”执着地想知道答案,任柏杰上前一步靠近礼闻池。

阳光下,礼闻池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冷调的白,他神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

礼闻池淡淡地看向任柏杰,“但凡是个人见着你这样都会担心。我现在打电话让司机过来,你去坐着别动。”

被礼闻池这句话堵死了出路,任柏杰不利索地走向座椅,刚刚只是有些酸痛的脚踝现在传来了更加强烈的痛感,任柏杰拧了一下眉,手臂忽然被挽住。

身旁的礼闻池将蓝牙耳机戴好,他扶着任柏杰走着,边走边和司机打着电话。

礼爷爷在知道任柏杰受伤后,坚持让礼闻池带他去医院检查,也自责地说如果没让他们上山就好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任柏杰时不时瞄向开车的礼闻池。感受到任柏杰目光,礼闻池问他:“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爷爷为什么让我们上山去那座庙吗?”

礼闻池没有说话,任柏杰靠在座椅笑道,“那座庙是求姻缘的,据说一起去过的情侣最后会结婚。如果没有确定关系,也会在不久之后在一起。礼闻池,你说我们是哪种?”

遇到红灯时,礼闻池踩下刹车后偏头看向任柏杰,嘴角上扬却没有笑意,“我们连庙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你说的这些都是空谈。”

任柏杰抿唇,“那就等我脚好了再去。”

“伤筋动骨一百天,没多久假期就结束了。”绿灯亮起,礼闻池踩下油门,“我手上的项目基本都完成了交接,还有一些属于市场总监的工作需要整理,你找到接替我位置的人了吗?”

礼闻池的一番话让任柏杰心一沉,他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来了,“暂时还没有找到。”任柏杰说,“礼闻池,你——能不能别因为我们分手离职?”

“我说过,我提离职并不是因为我们分手。”礼闻池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不自觉紧扣,“我不喜欢工作牵扯到别的事情。路渊的事情横在我们中间,我不能好好工作也不会配合你们演这出戏。”

任柏杰叹气,“你留下来只做你的工作,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他停顿了一下,“你不需要配合我们。”

“这不是我理想的工作环境。”礼闻池坦诚地说,“我之前投资了一家新的策划公司,最近也在接触相关的项目。”

得知这个消息任柏杰觉得很意外,“你决定去那家公司工作了?”

“不仅仅是工作。”礼闻池打着方向盘开进医院的停车场,“我也该向前看了。”

半晌,任柏杰笑道,“那天任董事长说得没错,让你留在我们的市场部确实是屈才了。以你的能力想要做什么都一定能做成。也许不久的将来我该称呼你一句礼总了。”

礼闻池没有明说,任柏杰却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想法,这让礼闻池有些意外。

将车开进医院的停车场停好后,礼闻池对着任柏杰说了一句“谢谢”。

“你也太客套了,一句谢谢就把我打发了?”任柏杰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他看向礼闻池,幽暗的停车场安静又冷清,任柏杰声音喑哑地问:“那以后你会去哪个城市?”

“M市。”礼闻池回答,“我很多的关系和人脉都在,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任柏杰叹气道,“礼闻池,我尊重你的决定。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不希望让你离职,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担心任奕对你再次出手,我担心不能在第一时间保护你。”

真相一点一点浮出水面,这让礼闻池更加确信了任柏杰爱护自己的真心。

只是,他们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看看这个。”礼闻池将樊辉现在的照片给了任柏杰,“你要找的人是他吗?”

接过樊辉的照片,任柏杰瞳孔一震,照片上的樊辉和自己印象中的全然不一样,深陷褶皱的眼窝让他看上去更加苍老憔悴。

可是任柏杰不会认错,他语气笃定道:“对,是他。”

“他改了名,找到他还需要时间。”礼闻池打开车门,“这段时间你把脚伤养好,之后你要做的还有很多。”

在医院检查拍片后,任柏杰的脚踝并没有大碍,可因为扭伤他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在医院进行了冰敷后,医生建议回去可以继续冰敷以及抬高放置。

礼闻池默默记下这些之后带着任柏杰离开医院,恰好午饭时间,两人在外面吃了饭后回了爷爷家。

原本为任柏杰准备的房间在三楼,考虑到他现在的情况,礼闻池将自己一楼的房间让出来给任柏杰。

将一床备用的被子放在床尾,礼闻池托起任柏杰的腿,将他的脚放在了被子上,礼闻池坐在床边说,“如果疼就告诉我,听说按摩穴位可以缓解疼痛。”

任柏杰很诧异,“这你都会?”

“不会。”礼闻池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可以学。”

任柏杰忍不住笑着调侃,“礼闻池,你这已经超出了‘但凡是个人都会担心’的程度了,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收拾好,礼闻池从容地问,“误会什么?”

任柏杰坐着靠在床头,他双眸紧盯礼闻池,声线却懒散地说道,“误会你还喜欢我。”

“你没有误会。”

迟来了许久的冲动在此刻溢满,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礼闻池眸底平静地望着任柏杰正准备说些什么,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一触即发的情绪。

打开门,礼闻瑶拎着两袋东西站在门口,“奶奶让我拿吃的过来,她还让我转告任柏杰,想吃什么就告诉她。”

房内传来任柏杰带有笑意的声音,“小姨子,帮我谢谢奶奶!”

礼闻瑶撇了撇嘴,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礼闻池,“我还以为耳根能清净一段时间,他怎么又叫我小姨子了?”

接过东西,礼闻池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容,“不然你问问他?”

礼闻瑶摇了摇头,她探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任柏杰,又看了看面前的礼闻池,“对了,爷爷他们下午要去滑雪场,你还去吗?”

礼闻池正犹豫时,屋内的任柏杰抢先回答,“我没事,你去陪爷爷他们去吧。”

在任柏杰的坚持下,礼闻池还是按照原计划,带礼爷爷和他的几位老友去滑雪场参观。

在走之前,礼闻池拿了一盒拼图和几本书放在了床头,“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拼拼图或者看书,我很快就回来。”

任柏杰起身握住了礼闻池的手,略显粗糙绷带贴上礼闻池的手心。礼闻池心疼地看着任柏杰,他抬手将任柏杰搭在额前的碎发捋至后方。

此刻,任柏杰仰头看向礼闻池,眉目英俊温柔,“这些可以打发时间,我要是想你了该怎么办?”

礼闻池的手顺着任柏杰光洁的额头来到他的侧脸,然后托住了他的下颚,礼闻池俯身在任柏杰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想我可以给我发消息,我看到会回你。”说完,礼闻池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再开静音,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

***

下午,礼闻池开了一辆商务车带着礼爷爷和他的旧友去了滑雪场。即便是春节,到访游客也热情不减,滑雪场十分热闹。

在礼爷爷一行人参观时,礼闻池几次拿出手机都没有收到任柏杰的消息。担心他的伤势,礼闻池给任柏杰发了消息,[你的脚踝怎么样?]

任柏杰:[我没事,别担心我,好好陪爷爷他们吧。]

礼闻池:[有人带着他们在参观。我看看你的脚踝。]

任柏杰发来了一张脚踝的照片,可以明显地看出扭伤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淤青和红肿显现出来。

礼闻池:[你是不是走路了?]

礼闻池:[疼不疼?]

礼闻池:[晚上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聊天框上显示了好一会儿“正在输入”,任柏杰回复道:[医生说过扭伤之后肿了很正常。小池,你在紧张什么?]

被戳中了内心,礼闻池脸一热,[我紧张什么?]

任柏杰发来一个眨眼的表情包,[紧张我。]

这下,礼闻池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看样子任柏杰也似乎回到了以前的状态,他不再小心翼翼而是直白地表达自己,就好像变回一开始接近自己的模样。

从滑雪场回到家,替礼爷爷的朋友妥善地安排好房间,礼闻池来到了房间,任柏杰正在认真低头拼着拼图,“回来了?”

“嗯。”礼闻池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查看任柏杰的伤势,见任柏杰盘着腿坐在床上,礼闻池不满地拍了一下任柏杰的大腿,“不是让你把腿放在被子上吗?”

“这拼图太难拼了,拼着拼着就忘了。”

“别拼了。”说着礼闻池就打算收回拼图盒子,被任柏杰嚷嚷着拦了下来。

“哎,别,我这都要拼完了。”任柏杰握着礼闻池的手腕,轻轻一带便让礼闻池坐在床边,他转头看着礼闻池笑道,“小池,你陪我一起拼。”

这一句“小池”瞬间让礼闻池没了脾气,他拍拍任柏杰腿,“我陪你,你先把脚放好。”

起身去洗了手拿来了冰袋,礼闻池将袖口卷起坐在床尾。他先将冰袋裹上毛巾防放在了任柏杰扭伤的位置,然后打开了一个专治扭伤穴位按摩的视频。

看完两遍之后,礼闻池将手放在了任柏杰的小腿上,为了确认穴位,礼闻池的指腹不断向下按并且更换位置。

一开始礼闻池的手法不熟练也找不准位置,任柏杰主动说出了酸痛的位置,礼闻池这才有了信心继续下去。

待礼闻池按摩完之后,他看向任柏杰时,发现他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礼闻池收回手问他,“有感觉吗?”

任柏杰的唇角上扬,“哪方面的感觉?”

“按摩之后的感觉。”礼闻池边说着,视线向下移时看到了任柏杰支起的某个地方,他挪开目光,“还疼不疼了?”

任柏杰手掌撑在床上身体向前倾,他凑到了礼闻池的面前,眼神落在礼闻池的唇上,“疼。”轻轻捏住礼闻池的下巴,任柏杰亲了上去,“这样好像就不疼了。”

任柏杰还在回味刚刚那个浅淡的吻,然而礼闻池却偏头吻上了任柏杰。他的手勾住任柏杰后颈,温热的唇瓣相触时就足够让人失了神。

礼闻池的手上还沾着淡淡的中药味,吻由浅入深,任柏杰猝不及防地压倒,一个缠绵的深吻之后,礼闻池松开了任柏杰,“这样呢?”

任柏杰错愕地看向从容的礼闻池,他下意识地看向门,礼闻池笑道:“我进来的时候就锁门了。”

这句话对于任柏杰来说就好像邀请,他将礼闻池猛地按在床上。这一次的吻不再温柔,而是带有侵。占的意味,霸道地攫取搜刮着彼此呼吸与理智。

“礼闻池,我恨不得把你拴在我身边,让你哪儿都去不了。”任柏杰将礼闻池抱得更紧了一些,“你给我一句准话,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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