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傻子挨揍

“你先进去吧,我去停车。”

贺意把车开到李朝阳别墅门口,让韩茗景先下车,自己开去地下车库停车。

输入李朝阳家的电梯密码,走进电梯那一刻,他收到了李朝阳的消息。

【李朝阳:待会儿给我宝贝儿点面子啊,别给我整事,算我求你了贺总。】

贺意一头雾水,不明白李朝阳为什么给他发这么一条消息。

但很快他就知道李朝阳在担心什么。

长条餐桌周围坐满了人,一人一座,留给他的位置也很好,在餐桌中心位置,不管是左边的烧鹅还是右边的水果他都能伸手够到。

只有一样不好,那座位在姜未和韩茗景之间。

小场面而已,贺意没在乎,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余光中瞥见韩茗景跟姜未同时向他看来。

姜未不是在看贺意,而是越过贺意看向了韩茗景,而韩茗景既没看贺意,也没看姜未,他在看坐在姜未身边的裴溯。

裴溯脸色不怎么好,像是最近都没能好好休息,脸色苍白不堪,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韩茗景缓缓皱起眉头,或许他昨天不该说那样的话,如果不把所有事都说的那么明白,裴溯就是骗骗自己也是好的。

四个人连成一条线,其中的箭头关系连冯子尧这个知情人都要理半天才能理清楚,他附到陆霆耳边,小声叮嘱:“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你说我们帮谁?”

陆霆面不改色喝了口啤酒,回答:“放心吧,打不起来。”

就如陆霆所说,当所有人都落座后,气氛意外的和谐。

李朝阳身为一家之主,举杯敬了一圈,把客套话说了一遍,然后揽着叶之之站起来。

“今天请大家过来,主要是我家宝贝儿想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下面请我家宝贝儿讲两句。”

说完,他“吧唧吧唧”带头鼓了个掌。

叶之之植物人状态躺了很久,最近才醒过来,整个人都透着病态,他结结巴巴跟大家道谢,然后突然转向李朝阳,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没等他开口,李朝阳感动的稀里哗啦,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抽抽搭搭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叶之之红了脸:“前几天店里利润下来了,我算了算,就找人定做了这个。”

接着是顺理成章的求婚,然后两个人在大家的祝福中拥吻。

姜未羡慕到眼圈发红。

如果当初一切都顺利的话,他跟贺意也会站在大家面前,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几轮酒过去,大家开始活络起来,李朝阳喝的有点多,一句话没过脑子直接说了出来。

“对了,贺意,你去年跟我说去英国结婚需要带什么东西来着?我寻思也带我宝贝儿去领个证。”

冯子尧猛地咳嗽一声,撞了撞陆霆的肩膀,陆霆会意,又撞了撞李朝阳。

李朝阳扫了眼对面的贺意跟他旁边的两个人,反应过来,以拳抵唇,转移话题,“那什么,这个烧鹅是自己做的,我觉得味道还可以,大家尝尝啊。”

饭桌上但凡知道点贺意跟姜未之前那些事的,都纷纷举起筷子,冲着烧鹅下手。

这时贺意突然开口了,“护照,出生证明,地址证明,钱。”

若是裴溯不在场,韩茗景怎么也得帮贺意把这出戏做全,但裴溯看上去真的不太好,他连饭都吃不下去,遑论其他。

饭桌上安静下来,大家看了看韩茗景,又看了看姜未,一时间没人出这个头。

就在大家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的时候,姜未又突然出声了。

他冷哼一声,“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一句话几乎把桌上所有人都骂了进去。

贺意夹菜的手一顿,缓缓转头看他一眼。

接收到贺意的眼刀子,姜未连忙摆手:“意哥,我没说你!”

说完一抬头,跟对面的李朝阳和叶之之对视了。

姜未:“!!!”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说你们。”

等冯子尧和陆霆看过来的时候,姜未已经没劲儿解释了。

他如丧家之犬一般垂着脑袋,一直到聚会结束都没能抬起来。

贺意找了代驾,头也不回上车离开,而裴溯出门后不见了人影,韩茗景立马追出去,其他人也都是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只有姜未是孤独的。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航班信息,要坐的那一班飞机早已飞走。

姜未在重新买票和留下来之间犹豫了一秒,最终选择留在北京。

因为韩茗景回来了,一旦他离开,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今天韩茗景在场,贺意就对他爱答不理的,如果他能再住个院就好了,那样贺意就会给他所有的注意力和关心。

住院?

姜未站在那里发呆,实则脑子里飞速运转,李朝阳对叶之之的柔情似水,蒋颂眠对裴轻栎的不离不弃,都是因为——生病。

当有一方处于完全劣势时,就可以轻而易举化解矛盾,消除隔阂。

这种道理就像“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他年纪大了别跟他计较”,“他都这么惨了就算了吧”一样,虽然说者有些道德绑架,但听者总觉得是那么回事。

他要道德绑架贺意。

“老板。”方鑫刚要推门进屋,一下子想起上次的事,于是规规矩矩敲了敲门。

“进。”

“老板,前台——人呢?”方鑫朝办公桌那边看去,没见贺意人影。

这时贺意从后面休息室走出来,边走边给自己打好领带。

“什么事?”

“哦,前台说收到个档案袋,我看了下,好像是体检报告单……老板你生病了?”

“没。”应该是姜未上次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他跟医院叮嘱过,结果出来后给他也送一份

贺意把档案袋接过去,没有立马打开看,而是抬头望着方鑫。

然后道:“明天我生日。”

“……”方鑫愣了一下,“呃,生日快乐?”

“……”贺意继续盯。

方鑫猜测:“需要……办个生日宴吗?”

贺意深深叹了口气:“这次,一定,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去年生日,就是方鑫一通电话,接着天翻地覆,如果今年再来这么一遭,他估计要得生日PTSD了。

“哦,好的好的。”方鑫比了个ok的手势,“这次意思大楼塌了我都得给你坚持到你生日结束。”

贺意毫无诚意道谢:“谢了。”

“应该的应该的。”方鑫说完撤退,退到楼下大厅时还特意检查了一下承重柱。

应该不会塌吧?

贺意则走到镜子前检查了一下着装,西装刚刚熨过,笔挺干净,他盯着领带看了半天,出手往右边拽了下,拽过又觉得偏了,于是再拽回去,拽了半天,都没能找到个合适的位置,遂放弃。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他敢肯定,今晚姜未一定会喊他出去。

临近换季,正是服装行业大量发货的当口,姜未这个时候从广州突然跑回北京,除了他的生日,贺意想不到其他原因。

姜未不找他也没关系,反正他给姜未打电话,姜未一定会来。

只要他告诉姜未,他想要了……

今晚会弥补他们两个这一年的所有遗憾,他会告诉姜未,他跟韩茗景都是假的,他会给姜未看他的纹身,姜未一定会很喜欢,他还会答应姜未任何过分的、无礼的要求。

贺意突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下唇,连带着喉结也上下滑动一下。

他低头清了清喉咙,深呼吸几口平复好心情,窝进姜未常坐的位置,等一个电话。

贺意等了很久,别说电话,连条消息都没有,当夜幕开始吞噬一切的时候,他才敏锐的发觉事情不太对劲。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一年前,那次他没有等到姜未,而这次……这次他不能再等。

贺意直接给姜未打去电话,铃声一直响到自动挂断,那边都没有接起。

又出什么事了?贺意想不到姜未还会出什么事,就算出事,现在也该学会第一时间告诉他才对。

他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站起来打开灯,重新走入光明后才安心不少。

室内发出“咔咔”的走动声,贺意焦躁的走来走去,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直到那双鞋的主人停在办公桌前。

今天贺意下班早,办公桌早已被助理收拾干净,只有一个牛皮档案袋躺在那里。

是姜未的体检报告。

盯着那个牛皮袋,一个不好的猜测在贺意心中破土冒芽,他扯掉绳子,动作利落的拆开档案袋,一摞纸从袋子中掉出来,“哗”地散落一地。

贺意俯身去捡落在他皮鞋上的那张,指尖马上要触到那张纸时,他看清了纸的内容。

肺部病理切片检查报告单,姓名,姜未。

贺意不学医,自然看不懂那些艰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可他却认识“肿瘤”这两个字。

这一张轻飘飘的纸,足以将贺意打入万丈深渊。

姜未攥着手机,焦急的盯着上面的时间。

刚刚贺意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但他不敢接,他要装的像一点,他这会儿在生病,又受了打击,是没有力气接电话的。

再等半小时,只要再等半小时就好,半个小时后他一定会接贺意的电话,然后告诉贺意他生病了。

贺意会心疼他,会原谅他,会答应他的一切要求,到时候他就提出让贺意跟韩茗景分手,只要他们能分手,就算贺意知道真相后把他打个半死他也认了。

而贺意怎么会打他呢?曾经有那么多次机会摆在贺意面前,贺意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

因为贺意还爱他,才舍不得对他下手。

姜未看着桌子上的鲜花跟蛋糕,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半个小时候后他就笑不出来了,贺意没再给他打电话。

姜未拉紧嘴角,又等了半个小时,主动给贺意打去电话。

关机。

姜未心里发慌,他确认体检报告已经送到了贺意桌上,贺意看过之后不可能没有反应,怎么会直接关机的?

他想了想,又试探着给韩茗景打了个电话。

关机。

“……怎么回事?”他不信邪,又给裴溯打了个电话。

还是关机。

姜未:“???”

是他手机出问题了吗?怎么给谁打都关机?

贺意去哪了?韩茗景到底在贺意身边还是裴溯身边?

快要十二点时,姜未焦急的心情到达顶峰,还有一分钟就是贺意的生日,可他却始终联系不到贺意。

他心里一直有个遗憾,没能给贺意好好过一个生日,特地从广州回来也是为了弥补这个遗憾,但现在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姜未终于察觉到他似乎是翻车了,于是赶紧翻出最近才联系过的微信号。

【姜未:你那报告没问题吧?】

【梁星:没问题的,我这p图技术妥妥的,绝对以假乱真,随便拿去医院找医生看,我都给自己p病历请假好几回了,放心吧铁子。】

【梁星:对了,你这是要套路谁啊?】

姜未没再回复,既然贺意不找他,他就主动出击,他带上蛋糕,抱起鲜花,打车去找贺意。

可他找了个遍,公司没有,梵景没有,泉漾也没有,甚至连似爱都关门了。

就在他垂头丧气绝望之时,手机突然响起,是贺意的电话,他赶紧接起来。

“喂,意哥!”

“……”

那头没人说话,姜未又喊了一遍:“意哥!”

“姜末儿。”贺意嗓子沙哑,“呼”了一声,姜未立马就听出贺意是在抽烟。

“意哥我——”

“姜末儿,我跟韩茗景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他配合我演戏罢了,我这一年一直在等你,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再回到我身边,我爱你姜末儿,我们结婚吧。”

姜未愣了很久,耳边一直响彻贺意最后一句话。

贺意说,我们结婚吧。

姜未的心疯狂跳动,他强忍住雀跃的心,“嗯”了一声,“意哥,我也爱你,可是……”可是他妈的戒指那老头还没给他,他怎么跟贺意求婚?

“姜末儿,你在哪?”

姜未抬头看了看,“我在梵景,我来找你了,但你不在。”

“你先回家等我,我马上就回去了,密码是你生日。”

“好。”

挂断电话,姜未先是愣怔几秒,然后突然大笑起来,看吧!矛盾化解了,隔阂也消除了!他蹲在地上笑了几分钟,笑够了才跑上楼。

贺意家还是之前的样子,没怎么变化,他打开鞋柜,在最角落里找到了那双据说已经被丢掉的拖鞋。

贺意还留着他的拖鞋,贺意从来没跟韩茗景在一起过,贺意只有他一个人,贺意要跟他结婚。

姜未恨不得跪下来亲一口这双拖鞋。

他跑进浴室,放好热水,又跑进卧室,把鲜花摆在大床中间,布置好这一切,他搬了个垫脚的小凳子,捧着蛋糕,坐在玄关处乖乖等贺意回来。

快要天亮时,密码锁“滴滴”响了两声,姜未激动万分的站起来,刚迈出一步,笑容立马僵在脸上。

贺意身板挺直站在门口,可那头本来乌黑的头发,却在一夜之间变得花白。

“姜末儿。”贺意喊他。

姜未脑子里“嗡嗡”响,根本没听见贺意的声音,他的目光下落,看见贺意的嘴张合一下,然后又将目光上移,看向贺意的头发。

“姜末儿。”贺意上前去,轻轻搂住姜未,在他后脑勺上拍了拍,“没事的,我打听过了,只要坚持化疗,可以活挺久,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想去哪,都带上我。”

“意哥,你的头发……”

贺意微微叹了口气,没回答。

可姜未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他,贺意才在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

“啊——”姜未吓得当场哭出来,蛋糕摔在地上,奶油扑了一地,他双膝一软,直接跪在贺意面前,抱着贺意的大腿痛哭流涕,“意哥,我骗你的,我没病!报告是假的,是我骗你的!都怪我!我是傻逼!我不该骗你,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贺意冷冷看着这一幕,伸出手搭在姜未头顶揉了揉,然后道:“嗯,我知道。”

“啊?”姜未抬起头。

“但知道的有点晚,想明白的时候,头发已经白了。”贺意捻姜未的耳垂,继续道:“一开始我以为你在骗我,我把化验单拿去医院,拿给我认识的朋友看,他们说,是真的。”

“这一晚上,我把北京所有医院都跑了个遍,所有人都告诉我,没什么希望,就算化疗,也撑不了几年。”

“你知道我那时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要赶紧跟你结婚,什么让你自己想明白,什么拖着你不松口,统统不重要了,因为……”

“因为我很害怕。”贺意说着,睫毛不受控制的快速颤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后来我才知道,常规体检里面,根本不会做肺部病理切片。”

姜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几乎要哭软在地上,边哭边甩自己巴掌,“意哥,是、是我傻逼,我知道我、我生病了你就会对我好,所以才骗你的,但我没想过让你这么难受……”

“姜末儿,你家里出事的时候,我难受得好几天没睡好觉,现在是你出事了,我怎么可能不难受?去年我的生日你一声不吭跑了,今年我的生日,你又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我怎么可能不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意哥,我不想你难受,我不想让你为我难受!”

他怎么能干出这么傻逼的事?明明知道贺意是在乎他的,明明知道贺意会为他着急,但还是闭着眼干了这么傻逼的事。

贺意的头发还能变黑吗?贺意要难受到什么地步才会把头发愁白?

“意哥,你还要我吗?你是不是恨死我了?你的头发怎么办?”

“要。”贺意突然蹲下,双手捧着姜未的脸,替他擦去脸上的泪,“刚知道你骗我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你喊来打你一顿,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我也知道你是看到叶之之和裴轻栎,所以才想出这种办法,但是……”

贺意说到这,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裴轻栎死了。”

姜未脸上一片空白,“什、什么?”

“昨天晚上。”

“怎么会?裴溯、裴溯说情况还好。”

“姜末儿,我没见过裴轻栎,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但我这一晚上都在想,万一你哪天也像他一样突然没了,我怎么办?万一你哪天像叶之之一样在床上躺个十年半载,我又怎么办?别说十年了,就是一年,我都受不了。”

贺意垂下眼睫,轻轻眨了一下,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下来。

“所以我想,之前那些事都不重要了,你长不大就长不大吧,以后什么事都有我担着,咱俩好好地,不折腾了,好不好?”

“意哥……”姜未抖着指尖,轻轻抹去贺意侧脸那滴眼泪,“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出气,我不求你原谅了,你打我一顿吧。”

贺意没回话,拉着姜未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蓝色丝绒的盒子。

“这戒指一年前就定下的,我算着大概会在你毕业前拿到,现在提前拿到了,但时间刚好。”他将其中一枚拿出,牵起姜未的手,将戒指缓缓推进指根,“姜末儿,太浪漫的话,我现在实在没劲儿说……但现在,你该为我戴上戒指了。”

姜未使劲点点头,把另一枚戒指取出,给贺意戴好后,又低头朝贺意手背上深深吻去。

他像个虔诚的信徒,对自己的神明郑重许诺:“意哥,我爱你,会永远爱你,会爱你一辈子。”

贺意抽回手,轻笑一声,开始脱西装外套。

“意哥……”姜未红了脸。

贺意把西装外套随手一丢,慢悠悠挽起两边袖子,然后一拳打到姜未下巴上,把人打的一个趔趄。

姜未被打蒙了,他恍恍惚惚站稳身体,“意——”

“砰!”又是一拳。

贺意把人按在地上,一拳一拳朝着姜未脸上招呼,几拳下去就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边打还边骂。

“他妈的你脑子是进水了吗?我他妈就不该让你自己想明白,我看你不是肺里长了肿瘤,是脑子里长了肿瘤!还他妈没病!我看你是病的不轻!你他妈知道我这一晚上是怎么过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

“错了?认错的话说了多少遍,你改了吗?不打你一顿你这辈子都记不住,还敢骗我!敢骗我!你看看我的头发!以后还敢骗我吗!”

“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

气急了的贺意下的死手,姜未被揍的狠了,下意识护住脑袋,贺意只好把目标转移到其他地方,又踹又打,直到把人打的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才停手。

他喘着粗气站起来,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一阵口干舌燥,踹了踹姜未的脚。

“死了?”

姜未哆嗦了一下,“没……意哥,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你继续吧。”

贺意把人从地上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嗤笑道:“我还不想这么早丧偶。”

姜未可怜巴巴的抬起头,两只眼青紫青紫,只剩一条缝,脸颊也高高肿起,嘴里的肉被牙嗑破了,一张嘴,口水合着血丝往外流。

他被打了个半死,但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意哥,你心里好受点了吗?”

贺意点头:“好受多了。”说完,他扯开姜未的衣服看了眼青紫一片的皮肉,又气又心疼:“走吧,去医院处理一下,挺严重的。”

姜未咬咬牙,扶着墙站起来,还有力气跟贺意扯出一个笑,“意哥,你要是还没出气,等我好了,再让你揍一顿。”

“哼,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贺意扶着姜未去了急诊,接急诊的医生一看他这副模样,一脸严肃的问道:“小伙子,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姜未拼命摇头,“医生,求求你了,别再害我。”

“你是不是被人胁迫了!”

“不,您不懂。”

不是很懂的医生把姜未带进屋里处理伤口,贺意就在外面等着,姜未再出来时,贺意愣是从他那两条缝里看见眼珠在闪光。

“意哥,我刚才问医生了,他说只要保持健康的心态,多锻炼身体,保持开心快乐,头发还会变黑的。”——

今天的姜末儿:贺意怎么会打他呢?

明天的姜末儿:呜呜呜……

裴轻栎的故事在《变色男友》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