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什么?”许恣自己摸了摸额头,感觉不到差异,纳闷道,“难怪怎么穿都觉得热。”

郁侃拽着他到沙发边上带着,翻箱倒柜地找体温计。

奶奶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问:“怎么了哎,找什么?”

“温度计。”郁侃说,“奶奶,温度计不是放电视柜下面吗?”

“刚刚拿着用了。”奶奶转身在另一边橱柜翻了翻,找出一根洗过递给他,手掌盖上郁侃的手臂摸了摸,“谁生病了呀?”

不等郁侃回答,奶奶摸完人就出来了,许恣站起来躲开奶奶,从郁侃手上捏走温度计,甩了甩夹在腋下。

家里常备药耗完有一段时间,退热贴这样的东西上一次用完之后就没有补上去过,郁侃想让许恣上楼躺着,自己出去买药。

“我跟你一起去。”许恣坐了起来,烦躁地摸了把脸,“别摁我。”

“我去买药你跟我去什么啊去。”郁侃挤在他旁边,手从他衣服底下钻进去摸出温度计,操了声,“三十八你还去去去,躺着好不好啊亲爱的?”

许恣不耐烦地看了眼那温度计:“躺着干什么?”

“睡觉啊。”郁侃看着他。

“睡不着。”许恣没停歇地接上。

他自己除了温度上去,一点儿难受的感觉都没有,就是脾气收不住,让他就这么待在屋里他会更烦。

从被发现发烧开始,许恣脑子里也在计较,怎么突然就发烧了,他没什么压力,该学的时候学,该放松的时候放松,虽然中间小小地生过几次病,但每次都是风声大雨点儿小,次数多了他很难把发烧当一会儿事,他只知道他现在不想放郁侃自己出去买药,没理由的。

郁侃进洗手间拿盆子洗了块毛巾出来,看许恣直接找衣服换上了,站在窗边懒恹恹地看着他。

“”

祖宗。

郁侃放下盆,低声商量:“现在还没到难受的时候,过一会就难受了。”

许恣才懒得跟他讨论这个:“难受了再说。”

许恣同学向来懂事得不行,任性这个词几乎跟他不沾边,但是每次生病就跟某个因子被激发了似的。

郁侃看了眼外面的天,啧一声,撂下盆:“走吧。”

许恣迈步走出去,奶奶另外煮糖水,锅放下去,再一看人走出去了,急得跟出去好几步:“不是病了吗,瞎跑跑什么啊?”

郁侃一个头两个大,回去把奶奶哄进门,发誓十分钟之内就能回来。

附近没有药铺,郁侃借了辆自行车,让许恣坐在身后抱着他,一路风驰电掣。

药铺里有个年岁不大的姑娘,软声软语地问需要什么帮助,她没想到有把病患直接带上门来的,后面那个男生挂着口罩,眼神很淡,看着不像会好好配合聊天的。

“头疼吗?”姑娘问。

许恣说:“不疼。”

“啊好的,那流鼻水吗?”姑娘又问。

许恣拧了下眉:“没有。”

姑娘还想问嗓子会不会不舒服,但她听许恣的声音也不像有问题,狐疑地瞥了眼郁侃。

郁侃拿了盒退烧贴,顺便补了些常用的药,对上姑娘的眼神,侧头看了眼男朋友,觉得好笑:“真烧了,三十八度。”

“三十八度?”姑娘瞪着眼睛看过去,立马又收了回来,认真地盯着收银台。

这哥们儿有点凶。

姑娘新来,对机器不熟悉,尴尬地操作几下,跑进里屋喊家长去了,再出来是个大帽檐看不清脸的老爷爷,眯眼睛瞅屏幕,一指弹,也很慢。

郁侃凑近许恣:“怎么样?”

“跟你打架没问题。”许恣低声道。

郁侃勾了勾唇角,他视线一飘,忽然看见底下柜台一排东西。

“扫码还是现金?”老爷爷终于看完,推了推眼镜。

郁侃回过神,一边说扫码,一边帮着把药往塑料袋里放。老爷爷继续弄扫码,也很慢。郁侃撕了一张退热贴,转身直接贴在许恣脑门上。

正要回去付款时,许恣轻扯了下他。

“拿吧。”声音很淡。

郁侃没反应过来:“什么?”

许恣下巴一台,声音闷在口罩里,依旧恹恹的:“看半天了,哥。”

“”

怎么在老爷爷的眼皮子底下快速地塞两瓶润滑和套,然后故作镇定地走出药店这样的记忆变得十分模糊,他们两走过单车好远,再不约而同地走回去,谁也没提这种不尴不尬的事。

回去以后郁侃顶着奶奶的唠叨把许恣推上楼躺着,再把购物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柜子里,转身去烧水冲药,回来发现人已经睡了过去。

郁侃把他摇醒,看着把药吃了进去才走。

许恣的身体反射弧饶了地球一圈,后知后觉地冒出发烧症状,嗓子哑了,鼻音重了,一觉下去怎么也睡不醒。

晁云和老许半夜把儿子带了回去照顾,怕郁侃没轻没重被传染上,一下两个病号。

郁侃只好两边跑。

许恣这次发烧不闷不响,温度退得快,后续的发烧症状缠的时间长。

郁侃一边沾着男朋友,一边跑日程表上的小三角。

中间空闲的时间忽然之间填满了,原因是老许弄到一批新科技产品,策划方向很光明,但是十分新,老许自己还有别的业务忙,顾不上这一块,考虑转让的时候被郁侃接手过去经营。

行程上的小三角忽然画满了。

老许起初只是看他假期确实有不少空闲时间,尝试着扔一两个项目给他玩儿,郁侃做的比预期好太多,他像天生在这方面有天赋似的,一来二去帮老许打好基形,老许索性都丢给他。

实际上郁侃接这事时全是抱着在男朋友他爹面前持续刷好感的想法,真接了反而恹恹。

“我陪你去。”许恣坐床上捣鼓机器,头也不抬地把男朋友纠结半天的事一把揪出来。

郁侃顿时好了。

许恣拖着病体打了个哈欠,临行前才勉强好了点,他跟在郁侃边上看他收拾行李,郁侃犹豫再三,郑重其事地把药店买来那些东西请进行李箱。

许恣差点儿忘了自己烧着脑袋干出来的事,沉默地看着他收拾行李箱,转身走了。

这一栏是个连接枢纽一般的工作,产品发行技术的研究院和合作公司分散在天南地北,他们四处奔波游走,领着一批团队。

临头人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很容易让人轻视,好在项目确实新到人手不够,虽然不爽拿高中生凑数,但是郁侃脑子灵活交际自如,这样的问题存在时间不长。

蒋岚定下来要跑的几个地方也是试水性质,都在热门城市,很容易重合上。

两个月里夏日炎炎,郁侃真做到了走南闯北。

这期间,录取通知书也寄回衍都,到了老师手里。

还是凤凤亲自上门送许恣和郁侃的通知书,因为这两人不在,没法到学校去拿。

“航空航天?”郁侃没料到,有些意外地坐到床边,“你最近玩的这些东西?”

“不是。”许恣随手扫到床边放着,拢了把郁侃的头发,“长了,是不是该剪了?”

“明天就剪。”郁侃低头在他肩上蹭了蹭,亲在他侧颈上,忽然问,“你会不会很无聊?”

“你问了几次了?”许恣抓了抓他的头,不耐道,“拿录音器打开来我给你录一遍,你天天放着听怎么样?”

郁侃乐了。

乐着乐着把许恣拱进角落,衣服推上去,在他腰侧搓了搓,眸色深了几分。

这气氛扭转得十分快,许恣手臂撑着床,目光自上而下淡淡一扫。

“可以吗?”郁侃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

许恣:“”

许恣不知道,许恣没试过,但许学霸最近察觉到男朋友躁动的小心思,于是粗略地上网看了一遍相关的经验贴。

“你不是”许恣拧着眉,“你的理论知识积累的怎么样了?”

积累到梦里实践过很多次,但是仍然没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郁侃亲了亲他,到行李箱翻出那瓶玩意儿扔在枕头边,俯身亲上去。

室温急速上升,争先恐后地往上爬。

许恣抬手遮着眼,手臂连着筋骨线,在灯底下一片素白。

落地窗帘垂到地面,密密层层罩住一室青涩与撞出胸膛的心跳声。

郁侃后背拉成弓,俯身跟他接吻。

被褥半遮半掩,少年的肌肉线条没入其中,这时候不免感慨床榻质量好的重要性。

许恣伸手在旁边抓了抓,抓到枕头盖在脸上,声音咽在棉花后,断断续续的,染上层湿意,半晌才缓了气。

“别骂了。”郁侃边亲边安抚他,“嗓子不是刚好么。”

郁侃不舍得把人欺负得太狠,这种心情在许恣哑着嗓子喊哥的时候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许恣手指抓紧枕头边缘,指甲陷进去:“你他妈成绩买的吧?”

“是啊。”郁侃低哑道,“不及格可以重考吗?”

理论积累不是全部没用的,只是他两擦枪走火的那点自制力撑不住按照冗长的说明书走,那点儿七零八散积累来的知识被冲撞的七零八碎,一片片淹没在毫无理智的青涩中。

作者有话要说:高考开始了啊啊啊高考崽们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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