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番外16
两年后。
“辰宵, 你看到我新买的那套鼓棒了吗？”贺乐涵匆匆套着黑色夹克，顶着一头金灿灿的头发从衣帽间里跑了出来。
“我昨晚就已经给你装进乐器箱里了。”祝辰宵穿了身深灰色的西装，黑色领结一丝不苟地系在了衬衫领口, 挺拔的身姿将西装撑得挺阔板正。
“哦哦哦, 幸好幸好，我还以为弄丢了。”贺乐涵眉眼松了几分, 瞅了瞅立在门口的祝辰宵，“你怎么穿得这么正式？”
“我今晚不是你们演唱会的嘉宾么，难道穿个背心上台？”
“哎呀, 我其实已经托主办方给你准备演出服装了。”贺乐涵笑道。
“什么样的演出服？如果是你们那种带铆钉亮片闪瞎眼的皮衣，请容我拒绝。”祝辰宵眉头轻轻蹙了蹙。
被他说中的贺乐涵讪讪笑了下, 眨了眨澄澈的眼睛：“嗯……你就不想尝试一次？西装多死板和无聊啊！”
“不想。”祝辰宵眼神挪了下，低头看了眼手表，“再不出门我们要迟到了。”
“好吧好吧。”她撇了撇嘴, 弯腰换上了鞋。
走出别墅, 祝辰宵垂眸扫了眼身边略显失落的女孩，微微清了下嗓子生硬道：“你如果这么希望我尝试的话, 我可以在家穿给你看。”
“真的吗？”贺乐涵仰起小脸, 黑瞳倏地亮了起来。
“嗯。”他有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淡淡应了声。
“那既然只是在家穿的话, 或许你还可以试试别的衣服。”她弯了弯眼尾，笑得有点狡黠。
“什么别的衣服？”他斜睨了她一眼, 心中忽然生出了不太好的预感。
“你知道许佳意会让她老公cosplay一些动画角色吗？”她悠悠道。
“……不知道。”他喉结紧了一下, “我看你平时也不看动画片，难不成也对cosplay有兴趣。”
“我是不怎么看动画片, 但是我小时候很喜欢看tvb的电视剧《冲上云霄》, 所以有点飞行员的制服情结, 你明白吗？”她长长的眼睫俏皮地扇了扇。
“不明白。”他拗了下脸。
“反正就是我看网上也有卖那种类似制服的。”她继续暗示道。
“哦。”他不咸不淡地应了声，转了话题，“我去开车。”
贺乐涵眯了眯眼睛，望了眼他往车库去的高大背影，又迈着轻盈的步伐追了上去。
“哦对，许佳意还给他老公B站上开了帐号，专门发一些他cosplay的照片，我一直都在关注，真的cos得太帅了，令人羡慕。”
闻言祝辰宵脚步顿了下，偏过了头：“你觉得池呈帅？”
见他开始上勾了，贺乐涵唇边的弧度扩散了几分，幽幽回道：“他那些照片，是挺帅，我还存了呢，等下上车给你看看？”
“……”祝辰宵眸光暗了几分，默了几秒后说，“不用了。”
“哎，如果不是碍于他是佳佳的老公，我都想拿来当手机锁屏了。”她佯装遗憾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祝辰宵板着张俊脸，一声不吭地拉开了宾利的车门，坐了进去。
等贺乐涵跟着上来后，他才从西装裤兜里摸出了手机，往她怀里丢了下：想要什么样的制服，自己买去。”
“好嘞！”贺乐涵莞尔一笑，愉快地解锁了他的手机，打开了淘宝。
“但不可以拍照，不可以传网上。”他发动着车子，又有点生硬地补充了句。
“拍照我自己看还不行吗？而且我肯定会低调点，只拿来做我跟你的微信聊天背景。”她转头瞅了他一眼，眸光可怜兮兮。
他默了会儿，才别扭地点了下头：“行吧。”
“嘿嘿。”她满意地敛了眼神，低头刷起了制服来。
等抵达演唱会所在临塬体育馆时，贺乐涵已经在他手机上下单了好几套不同系列的制服，笑眯眯地将手机还给了他。
“搞定！等着收货就可以了。”
“嗯。”他快速扫了眼她的购买记录，嘴角微微抽了下。
贺乐涵欢快地跳下了车，抬头看了眼那足足能容纳2万人的体育馆，多少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乐队终于可以在这样大的舞台上单独开演唱会了。
过去那两年，他们大大小小的演出也举办了不少，但都是和其他乐队拼盘的音乐节，或者是些只能接待千人的livehouse，像今天这种规模的体育馆，还是头一次。
起初她还有点担心票会剩余，却没想到开票没几十分钟，竟然就被乐迷们一抢而空了。幸好她还留了十来张前排VIP的门票，可以送给贺敏和许佳意他们来看。
“你紧张吗？”祝辰宵锁了车门，偏头看了眼出神盯着体育馆的贺乐涵。
“还好，其实更多的是兴奋啦，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在海城最大的体育馆举办演唱会。”她弯了弯嘴角，粲然一笑道。
“我倒觉得这没什么好意外的。”祝辰宵轻轻笑了下，“毕竟你们平时的努力有目共睹，两年发了四张新专辑，堪称乐队届的劳模。”
“我们起步晚嘛，想一想我明年就要30岁了，当然得趁着年轻多努努力。”她耸了耸肩，忽然想到说，“啊，你已经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了！”
“你才意识到吗？”他挑了下眉。
“每次过生日你也不让我给你插蜡烛，我总有一种你跟我同岁的错觉。”
“谁让你蜡烛从来不买带数字，插到岁数了那蛋糕还能吃么？”他有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嘿嘿，怪我。”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挽着他的胳膊走了几步后，忽然有点认真地转过了头，“三十岁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吧？你爸妈有催你结婚吗？”
“问过几次。”他垂眸觑了她一眼，阒黑的眸光里带了点探究。
“你都怎么说的？”她眨了眨清澈灵动的眼睛。
“我说在忙事业，暂时不考虑结婚。”他顿了下，试探问了句，“你在担心我不结婚不好跟家里交差？”
“有一点。”她抿了抿唇，“而且仔细想想，我们在一起也快三年了，每天同居的生活好像也和结婚差不了太多。”
“确实，即使我们结了婚，生活和现在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他嘴角轻轻牵了下，半开玩笑道，“怎么？你现在有结婚的念头了？”
“嗯……就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害怕结婚这个事情了，而且这次演唱会结束，我想先休个假，好好放松一下。”她温吞道。
他眸光灼灼看了她片刻，敛了眼神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对于他如此平淡的反应，贺乐涵一下子有点不太确定他有没有听懂她是在暗示他可以求婚了，但考虑到晚上还有场重要的演出，她也没心思再继续跟他谈论这个话题。
一直到演唱会顺利拉下帷幕，她开始在家休假的时候，才又旁敲侧击地跟他提了几次，结果他依旧反应平平，甚至还鼓励她多出门和朋友旅旅游散散心，别整天蹲在家里看电视打游戏。
见状，贺乐涵不禁开始怀疑起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没了和她结婚的打算。
虽然她也找不到他变心或是出轨的蛛丝马迹，但她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特别是他每天回来得越来越晚，问他就说是乐团最近演出比较多，所以需要加班加点的排练。
“可是我听程晟说最近团里的演出也没有增加啊！”贺乐涵嘟着嘴伏在沙发背上瞅了瞅又晚归的祝辰宵，没忍住拆穿他道。
解着领带的祝辰宵修长手指顿了下，默了会儿才眼神飘忽道：“有很多新加的演出程晟没参与，所以他不清楚。”
“哦，是么？”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拖着的尾音也不满地扬了起来。
“嗯。”他垂下眼，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道，“不过你放心，下周过后我就不会这么忙了。”
“好吧。”她不太开心地撇了撇嘴，转过了身。
“最近正是看枫叶的季节，你要是觉得在家无聊，不如约上许佳意去北城转转，我给你俩报销旅游经费。”他又说道。
“……”贺乐涵眸光微微沉了下，忍不住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你干嘛整天赶我出去玩啊！是不是我最近天天都能在家陪你，你开始觉得腻了！”
祝辰宵被她凶得怔忪下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气鼓鼓地踩着拖鞋回了卧室，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他连忙快步走过去，拧开了门，倏地从身后抱住了坐在床边生闷气的她，沉着嗓音哄道：“我怎么可能觉得腻，我只是……只是觉得你每天闷在家里可能会觉得没意思。”
“真的吗？”她抬起委屈巴巴的小脸，瞅了瞅身前的男人，有点不安道，“可我总觉得你有事情在瞒着我，我之前跟你说结婚的事，你也不积极……”
闻言祝辰宵微微怔了下，才掌心轻轻揉了揉她细软的短发，声音温柔道：“抱歉，其实我最近是在筹划求婚的事，没跟你说是想给你个大一点的惊喜……”
“啊？”贺乐涵整个人愣了下，脸上表情瞬间由阴转了晴，“你这惊喜再瞒下去真的要成惊吓了，我真以为你已经不想娶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想娶你，我可是等了好几年了。”他唇角缓缓牵了起来，修长手指轻捏了下她光滑的脸颊，“不过求婚的具体形式我还是先不告诉你了，至少再让我保留一点惊喜。”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她眼尾弯了弯，好奇道，“那是啥时候呢？”
“下周的某一天，日期我也先不透露了。”他微微顿了下，一双桃花眼轻轻眯了起来，“怎么，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嫁给我了吗？”
“才没有！”她娇嗔地捶了下他结实胸膛，“你赶紧洗澡去吧。”
“好。”他嘴角噙着笑，站起了身，又悠悠补了句，“这么急着赶我洗澡，看来是想和我做了。”
贺乐涵白皙小脸腾得一红，抓起床上的枕头丢到了他的身上：“滚吧！”-
既然已经弄清祝辰宵最近早出晚归的是在筹划求婚的事，贺乐涵心也放松了下来，干脆约了许佳意飞去北城玩了一圈，给他腾出了在家准备的空间。
在北城的最后一晚，白天还好好的许佳意突然胃难受了起来，在酒店卫生间里来来回回吐了好几次。
看着小脸惨白的她，贺乐涵有点担忧道：“我要不还是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估计就是被中午那烤鸭汤给腻到了，都吐出来就好了。”许佳意耷拉着脑袋，摆了摆手。
“那我去楼下药店给你买盒健胃消食片。”贺乐涵说着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
“真不用，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她微微顿了下，声音发虚道，“你帮我倒点热水喝就可以了。”
“真没事吗？”贺乐涵不太放心地瞅了瞅她。
“没事。”许佳意嘴角勉强勾了一个笑，起身挪到了床上，”我先躺一会缓缓。”
“你要明天还不舒服，我们就多住一天再回海城吧，不然你这个坐飞机岂不是更难受。”贺乐涵眉头轻轻蹙了下。
“我感觉我明天就会好。”她蜷着身子，捂着胃道。
“你跟池呈说了吗？”
“没，又不是啥大事，用不着跟他讲。”
“……行吧。”贺乐涵敛了眉，走去套房的客厅给她烧了壶热水。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又去瞅了瞅闭着眼神情有点痛苦的许佳意，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替她给池呈发了条微信。
没过几分钟，她就收到了池呈的回复：【佳佳她还在难受吗？】
贺乐涵：【看上去是的，虽然她自己说没事】
池呈：【你们酒店地址发我一下】
贺乐涵：【你要来？】
池呈：【嗯，她万一明天还难受，我陪她多住两天，再去医院看一看】
贺乐涵：【但你不是还要上班吗？我可以陪她多住两天的，你别担心】
池呈：【没事，我自己的事务所，我交接下工作，尽量买最早的航班过去，你明天还是照常飞回来吧】
见他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再坚持，而且池呈能来的话，许佳意也会觉得更安心吧。
贺乐涵放下手机，晾了晾了烧好的热水，给许佳意端了去。
一晚上下来，许佳意又起来吐了两次，直到胃里全都吐空了，才终于睡着了觉。
早晨7点不到，贺乐涵隐约听到了敲门声，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去外面客厅打开了门。
“佳佳她好点了吗？”池呈一脸疲惫地立在门外，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担忧和焦躁。
“好点了，她还在睡觉呢。”贺乐涵小声回答道，“你先在客厅坐会儿吧。”
“好。”池呈走进套房，将手中的早餐往贺乐涵手里递了下，“辛苦你昨晚照顾她了，我路上买了些叉烧包，你要饿了可以先吃。”
“哇，我最喜欢吃叉烧包了！谢谢。”贺乐涵弯了弯眼睛，感激道。
“不客气，也是之前佳佳跟我说起过。”池呈淡淡笑了笑，还是有点不放心地悄悄走去卧室门口往里面看了看。
见许佳意卷着被子睡着正香，他才松了口气坐回到了沙发上。
“你们原本买的早上10点钟的飞机吧？”他看了眼在啃包子的贺乐涵。
“对，最迟8点钟也该出发去机场了。”她顿了下，问，“一会儿要叫醒她吗？”
“算了吧，她昨晚也没怎么睡，我在这里陪她好了。”
“要不我也改签晚点走好了。”
“不用，我陪她就够了。”池呈轻笑了下，“而且你今天不回去，祝辰宵可要白忙乎了。”
“啊？”贺乐涵微微愣了下。
池呈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连忙岔开话题掩饰道：“总之你等下就先回去吧。”
“哦……”贺乐涵点了点头，心想难道祝辰宵是打算在今天跟她求婚吗？
而且听池呈的意思，他应该也有去帮他的忙。
真不知道他整了个什么样的求婚仪式，竟然连这些朋友都动用上了。
在回海城的飞机上，贺乐涵既有点期待祝辰宵的求婚，又有些担心许佳意的身体。
所幸她落地后就收到了许佳意的微信，说自己今天感觉好多了，但池呈坚持要陪她去医院查一下。
贺乐涵：【我也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以防万一嘛】
许佳意：【嗯，多谢你昨晚照顾了】
贺乐涵：【跟我还这么客气，检查完了没事记得告诉一声哈】
许佳意：【没问题】
贺乐涵按掉手机刚准备打辆出租车回家，忽然又收到了唐语梦的消息：【今晚有空去看个音乐会不？我朋友塞了我两张票】
她不禁愣了下，快速回道：【音乐会？什么性质的音乐会？姜泽他不跟你一起去吗？】
唐语梦：【就是钢琴独奏会，那钢琴家还挺有名的，我想着咱俩也有一阵子没约了，而且姜泽对古典乐还是没啥太大兴趣】
贺乐涵犹豫了下，心想万一祝辰宵晚上约她吃饭求婚怎么办，那这时间不就冲突了么，保险起见，她还是先问祝辰宵确认下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给祝辰宵发了条微信：【话说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祝辰宵几乎秒回道：【没有，你落地了？】
贺乐涵：【嗯，正准备打车回家】
她指腹在屏幕上停留了会儿，又试探地输入道：【刚刚唐语梦邀我晚上去看音乐会】
祝辰宵：【哦，那你就去吧】
贺乐涵：【我们也三天没见了，你都不想我吗？还放我去跟朋友看演出】
祝辰宵：【你回个头】
贺乐涵愣了下，握着手机转过了头，竟看到祝辰宵一身长款风衣，身子挺拔地立在他黑色的宾利前，朝她轻轻挥了挥手。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贺乐涵一路小跑到了他的身边，一脸惊喜地问道。
“请了半天假。”他眼底浮起了笑，帮她拉开了副驾驶门，“走吧，我们回家。”
上了车，贺乐涵才想起还没回复唐语梦，便又跟祝辰宵确认了下他晚上没有安排，才答应下和她去看什么钢琴音乐会。
“许佳意没事吧？”祝辰宵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边调头一边问道。
“应该没啥事，池呈现在陪她去医院了。”
“那就好。”他微微顿了下，又问，“你昨晚是不是也没怎么睡好，等下回家补个觉吧。”
“我还好，也不怎么困。”贺乐涵笑了笑，“中饭你和我一起吃吗？还是要赶回乐团。”
“我得赶回乐团。不过我早晨做了两道菜保鲜盒放冰箱了，你回去可以直接热热吃。”
“哇！祝指挥你也太贴心了。”她语气有些夸张地表扬了他一句，弄的他耳根微微红了下，抿着个唇淡淡道：
“随便做了做，也不是什么大餐。”
“嘿嘿，那也很好了。”贺乐涵弯了弯眉眼，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
过去每次演出或是度假结束回海城的时候，她其实不太会有回家的感觉。
但自从和祝辰宵住到一起后，她渐渐开始对这座大城市有了归属感。
特别是想到有人在那房子里等她归来的时候，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一种回家的幸福感，就和她曾经回长洲的感觉一样。
一个来小时后，祝辰宵的车终于开到了自家别墅的门口。
贺乐涵解了安全带，转头看了看驾驶座上的男人：“那我们晚上再见，我估摸着10点多能到家。”
“嗯。”祝辰宵点了点头，“晚上见。”
回到家，贺乐涵吃了个饭，又在沙发上躺着看了会儿电视，才听手机在一旁茶几上震了两下。
懒得起身的她努力伸了伸胳膊，勉强摸到手机打了开来。
许佳意：【我检查完了，原来是因为怀孕了……】
什么？！
贺乐涵瞬间瞪圆了眼睛，从沙发上坐起了身：【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没听说你要备孕！】
许佳意：【算算日期，大概是你演唱会的时候。其实我们也是刚准备要，压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贺乐涵：【半个月前？】
许佳意：【嗯】
贺乐涵：【不管怎样，我终于可以升级当干妈了！恭喜你！】
许佳意：【嘿嘿，你先别告诉别人】
贺乐涵：【懂！你放心好啦，安心养胎】
因为许佳意怀孕了好消息，贺乐涵一下午心情都特别好。
临近出门的时候，她哼着小曲走进衣帽间，想找身相对正式点的衣服穿去看音乐会，来回翻了半天后，竟意外找到了她当初搬离交响乐团时赌气丢在房间里的那几件祝辰宵送她的衣服。
她不知道他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帮她重新收好这些衣服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
但她能明白的是，即便在她不停推开他无视他的心意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要放手。
贺乐涵内心五味杂陈地拿起其中那件白色高领毛衣和卡其色的长裤，静静凝了了片刻后，干脆换到了身上。
等她打车赶到音乐厅时，唐语梦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抱歉，路上有点堵，迟了会儿。”贺乐涵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跟前，扫了眼空荡荡的前厅，”是不是演出已经开始了？这怎么外面都没人了。”
“没事，演出才刚开始，你先从2号口那边进去，我去趟洗手间。”唐语梦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诶？那票呢？我没票怎么进去……”贺乐涵有点摸不着头脑地在她身后喊道。
“票已经验过了，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唐语梦挥了挥手，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那座位呢？”她又急急喊了句。
“你进去会有人带的。”？？？
望着唐语梦远去的背影，贺乐涵愈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转头看了看亮着灯的2号门，迟疑了片刻，才迈着不确定的步伐走了过去。
在靠近门口时，她隐约听到里面传出了钢琴的声音，而且演奏的正是曾经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那首《Je te veux》。
她不由地愣了下，才用力推开了那扇门。
灯火辉煌的音乐厅里空无一人，只有远处舞台上坐了个一身黑色燕尾服，静静弹奏钢琴的男人。
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她看不清他的脸。
但这熟悉的演奏方式和他坐在钢琴前的挺阔身形，让她瞬间就能确认，他就是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只是她有点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在一个观众都没有的音乐厅里演奏，直到她又往下走了走，看到了一条被鲜花和气球点缀和装饰的红毯。
所以这是他的求婚仪式吗？
贺乐涵瞪圆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地加快了往舞台去的脚步。
在她踏上红毯的一瞬间，钢琴声骤然一停。
下一秒，他修长的手指重新落回了黑白琴键，缓缓弹奏起了《梦中的婚礼》。
随着这首温柔又深情的钢琴曲飘入了耳中，贺乐涵听到自己的心脏也剧烈跳动了起来，一下一下，仿佛也都踩在了他音乐的节拍上。
此刻她可以肯定，他就是在向她求婚。
原来他筹备了着么久，就是在为了这场独属于她的演奏会。
她之前也想过他最后会以怎样的方式向她求婚，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种。
浪漫至极又合情合理。
在走到前排观众席时，贺乐涵脚步渐渐放缓了下来，她嘴角挂着笑，一瞬不瞬看着舞台上弹琴的男人。
他英俊的五官轮廓在灯光的映衬显得愈加深邃立体，低垂眉眼里藏着的深情透过指尖下的琴键，一点点传递到了她跳动的心房。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起了眼，幽灼的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刻他才看清了她的穿着打扮，表情不由地怔了下，唇边才浮起了释然的笑，敛了眼神继续专注起了手上的演奏。
贺乐涵坐到观众席的第一排，静静聆听着他细腻又饱含感情的钢琴声，只觉得整颗心像是灌了蜜的棉花糖，甜甜的，飘飘的。
一曲终了，祝辰宵从钢琴前站起了身，眼底含笑地朝舞台下的她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
贺乐涵嫣红的唇轻轻抿了下，纤纤玉手抬起，紧紧握住了他温热的大掌，被他一把拉上了舞台。
他动情注视着她，阒黑的瞳眸倒映着头顶明晃晃的灯光，深邃的眼底仿佛有星辰大海。
“嫁给我好吗？”
他从燕尾服的裤兜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戒指盒，单膝下跪，轻轻打了开来。
璀璨的钻石闪着光，和她水光流转的明眸交相辉映。
贺乐涵嗓子莫名哽咽了下，眼角也闪起了泪花，呆了片刻才想起点了点头：“好。”
祝辰宵眼底笑意浓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帮她纤细的中指戴上了钻戒，缓缓站起了身，在她额头落下了轻轻一吻：“以后我们就是合法同居了。”
闻言贺乐涵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不对，领了证之后才算是合法同居。”
他微微怔了下，继而眉眼舒展道：“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这么赶？”她长睫扇了扇，澄澈潋滟的眼睛瞪圆了几分。
“等不及想持证上岗了。”他低声笑了笑，微砺指腹轻抹了下她眼尾的潮湿，“难道你不想早一天成为我合法的妻子吗？”
贺乐涵眼帘一垂，白皙的小脸被他妻子的说法灼得红了几分，默了会儿才抬起含羞的明眸，粲然一笑道：
“那我们明早就去民政局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