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xxxx年xx月xx日(十二岁)那天直到他把我送回去,我都忘记了开口道谢,也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也没有问我,可能是怕我尴尬。

我没进去,等他走了,直接去了议事厅,报案说我遭遇了绑架。

调查人员带着我又一次进入那个房子里时,我看着他们慌乱的脸色,没由来的想到那个人,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笑。

那个“假司机”被抓起来了。

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让他闭嘴。

xxxx年xx月xx日(十三岁)我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了。

他叫越辞山。

我在学院里看见他了。

他已经在内院了啊。

xxxx年xx月xx日(十三岁)我又碰到他了,逃了一节课,从学院门口跟着他去了内院那边。

我知道他在哪个教室了。

xxxx年xx月xx日(十四岁)我经常能看见他。

有好几次我想着过去跟他说声两年前没说出口的“谢谢”,但是看到他旁边有朋友在,就又放弃这个念头了。

随便捡了个走丢的麻烦送回去而已,他应该都记不得了。

而且……说了“谢谢”的话,以后就没有理由去内院看他了吧?那还是再晚点说好了。

xxxx年xx月xx日(十四岁)今天晚上餐桌上有木耳。

我对木耳过敏,而且反应很厉害。

不管他们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看着他们又说了一遍,让人撤掉它。

他们连着吃了两次大亏,根本不敢正面和我对着来,只说那你不要碰那道菜就好了。

这样当然可以,但前提是我们相安无事而不是彼此厌恶。

我把桌子掀了,饭菜混着破碎的餐具满地都是。

我跟他们说,那就都别吃了。

xxxx年xx月xx日(十四岁)今天又看见他了。

他跟朋友一起,在小路边喂猫。

那只猫在学院里到处都能看到,很能闹腾,有时候还会抓人,并不是很讨人喜欢。

它不知道去哪里滚了一圈,身上的毛有些脏脏的,趴在树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

他蹲下身在它面前放了吃的,顺手摸了几下它的头和背,被它一爪子拍开凶巴巴盯着,也不在意,好脾气地笑了笑,收回手对它比了个“投降”的姿势。

我有点想变成那只猫。

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吓了我一跳。

我隔着很远的距离愣在那,想了很久,直到他朋友叫他一起起身离开,我都没想明白为什么。

往回走的时候觉得心脏很不舒服,跳得比平时快。

是生病了吗?xxxx年xx月xx日(十六岁)他今年就要从学院毕业了。

再不去说“谢谢”,以后大概就没什么机会能见到他了。

……字怎么被弄花成一团了。

xxxx年xx月xx日(十六岁)我……知道越辞山是谁了。

那个跟皇室有婚约的「家族」继承人就是他吗?我去问了姨妈,她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了好久她才出来见我,抱歉地冲我笑笑。

姨妈说,越辞山不久前刚正式结束分化期,是alpha,皇室正在为他挑选背景合适的婚约候选对象。

……我当时怎么说的?我什么也没想,脱口问她我可以吗。

姨妈有些惊讶,但还是告诉我最基本的条件是要符合性别为omega、信息素在A等或者S等、家境贵族衔位有一定级别。

而你……现在还迟迟没进入分化期。

十六岁还没开始分化期,意味着不小概率不会再分化了,而是成为beta。

我只会重复一句话,我说我一定会分化成omega的。

姨妈大概看出什么来了,叹了口气,说即使如此也只是候选对象,最后还是要看越辞山的意思。

江家已经分化的omega跟越辞山多年好友,没什么意外的话,最后大概是选他。

这样你也坚持吗?我点了点头。

xxxx年xx月xx日(十六岁)我认识江盼了。

我在同为候选对象的名单上看见他的照片,好多次在跟他一起的那些朋友中都有江盼。

他应该知道婚约和候选对象的事吧。

江盼是他的婚约对象,也是他的朋友。

那我现在也是他的婚约对象,能不能也跟他做朋友呢?xxxx年xx月xx日(十六岁)今天是他在学院的最后一天了。

我花了两天时间写了这封信,想要给他。

里面内容其实很少,先是提了下他还记不记得我,然后跟他道谢,最后问他能不能跟我交朋友,在下面写了我的电话号码。

花了两天是因为我先用一天时间跑了好几个地方买合适的信纸,又用另一天把短短半张纸重写了十三遍才抄好。

我有点紧张,睁着眼想了一晚上他会不会同意。

如果……如果可以是朋友的话,就算他毕业了,也是可以再见面的吧?我认识他家里的车,平时他不自己开,都是司机送他来的。

我翘了最后一节课,提前溜出来守在学院门口,找到他家里车在旁边隔着一段距离等他。

等了好久,也没看到他,却看到有个非常漂亮的阿姨(划掉)姐姐上车去了,接着司机发动起车就要离开。

我愣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敲敲车窗。

车窗降下来一半,漂亮姐姐惊讶地看着我,问小朋友怎么啦。

我没顾得上反驳我不是小朋友了,犹豫地问她,这不是接越辞山的车吗。

“哦,你找我弟弟呀。”

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去,笑着看我:“今天正巧我来学院处理事情,军区那边突然有任务,越叔先送我,他已经自己打车回去了。

你有什么要紧事找他吗?”我在背后捏着那封信,吞吞吐吐地犹豫:“是……也不是很要紧,就是有封信……想给他。”

她“哦”了一声,了然地挑眉,“这样啊。

那你介意我帮你转交给他吗?”他已经不会再来学院了,过了今天我不知道还能去哪找他。

所以我点了点头,把那封刚刚被我捏的有些皱的信交到她手里。

她接过去,帮我重新仔细整理展平,妥帖收进包里,伸出手来摸了把我的头发,笑道:“放心吧小朋友,等从军区回来,我会把你的情书好好交到他手里的。”

我想反驳她,解释这不是什么“情书”。

可是很久没有人对我做过这么亲昵的动作了,我贪恋这种温柔,直到车开走也没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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