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xxxx年xx月xx日跟越辞山结婚已经207天。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忙着陪他,落下许多天没有打开日记本了。

比如发情期后,越辞山对我自然而然转变的态度;比如那天上午,突然请人辟出安装的康复室;比如他平静地跟我讲述那场意外;又比如某次清晨醒来后他坦然又坚决地告诉我,他将再次接受手术。

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我们都很清楚。

我曾经以为没有完成的标记是他仍然迟疑的纠结,现在看来大概那才是最后坚定决心的温柔。

越辞山……越辞山那样的人,在决定向我妥协、敞开怀抱之前,是一定会先割裂那根不断拽着他向下坠的绳子的。

他太善良,所以舍不得拖着别人一同沉下去。

他在难过绝望和同我亲吻之间,只能犹豫挣扎,最后选择一个。

我逼了他一把,利用他的善意、怜悯、和丁点儿在乎去威胁他;他于是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拥抱我,只哄我说别哭。

我常常想,越辞山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他温柔,所以我不自觉地被吸引、甘愿一头扎进去沉溺其中;他也勇敢,所以我能得到一腔孤勇的回应、和许多许多的以后。

他进手术室的那个下午,医院外头天色阴沉沉的,厚重密布的乌云在窗外涌动,温和纵容地审视着云销雨霁前最后一场肆意宣泄的崩溃。

那天晚上,从越家大门到偏宅九百六十四步曲折的路径上,我牵着他往回慢慢走,他的手跟暖和。

暖黄的路灯不断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又堆短,傍晚略带些凉意的昏暗寂静中,一切都变得叫人安心下来,每一步都能踏在实地上。

我那时候想:我再也不会害怕什么了。

我们看过烟花和雪,也听过故事和风铃。

这里不比帝都,雪落得很大,一树一树的银花;他握着我的手时眉眼浅笑里的纵容喜爱,远比身前夜空里绚烂的烟花更要摄人心魂;故事里的人被我固执地说成会永远永远在一起;门外的铃声轻声应和,替捉摸不定的风开口诉说。

我钢琴学的并不好,勉勉强强给他弹了半首曲子;之后他回送了我那枚戒指,和一个珍重的吻。

比很久之前梦里的那个还要温柔。

像是什么暗自许下的承诺。

越辞山似乎总是想着补偿「从前」,可是缘分也好、感情也罢,从来都没有什么错过迟到一说。

我们各自努力了那么久,好容易在一起的「以后」分明才是更重要的。

后来,越辞山依旧会好脾气地说教我的一些坏习惯,告诉我不要东西随便乱扔乱放,空调不可以调的温度太低,不许一次拆开太多零食吃不完浪费……其实我并不讨厌他说这些,从前没有人管过我,这对我来说是件新奇罕见的事。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家长”其实没有什么威信,无论听与不听都拿我毫无办法。

后来,不用每天刻意跟他作闹找茬后,我自觉收敛了性子,越辞山却开始得寸进尺故意逗我。

我想起结婚之前那次短时间内突击厨艺的失败,闲着没事重新开始祸害厨房,端着涂抹乱糟糟奶油的蛋糕喂到越辞山嘴边,问他好不好吃。

他嚼了几口咽下去,诚实回答我:不怎么好吃。

我气得把奶油糊在他脸上,他就开始笑,笑得收不住,把我扣在怀里按住手腕,让我在给他擦干净和被蹭到身上中间选一个。

后来,我们某次出去玩时,买回来一个内嵌浅红铃铛、摇晃时会发出声响的玲珑骰子。

我盘腿倚靠着沙发背上,把它左手倒右手地扔过来扔过去,抛得骰子不停作响,接着把两只手往沙发上一扣,问他要哪个?他端正坐在我旁边,先是摸到我的左手,又换到右手去摸了摸,沉吟着像是在试探比较一番,然后顺着胳膊向上摸到我的脸,凑过来在我唇上亲了一下,笑着道:要这个。

后来,我的信息素里浸染上他的味道,他从身后拥过来嗅在我颈侧,我躲痒推开他一点儿,晃着双腿在日记本上继续写写画画。

我知道越辞山眼睛还没有好,况且就算他能看见也不会擅自打开别人的日记。

可有时候我又会忍不住地想,要是以后机缘巧合,他知道了里面的内容会怎样呢?我并不怕他看的,越辞山自己没什么隐私,书房电脑手机哪哪都无所谓由着我看。

但我又不太想让他看到,纵然大多时候我尽量乐观,可还是会有克制不住泄露出的悲伤情绪,不想让他知道后重新想起难过。

毕竟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了。

以后的以后,我们大概只会有、还会有许多许多的「后来」。

在日复一日的吵闹和早安吻中,在倏忽而过的日升月落、寒暑交替下,在他诉说的温柔又沉默的心意里。

就像在曾经那个午后,光和阴影透过来斑驳地洒落在钢琴旁,怀抱里他的信息素让人柔和又松懈。

他握着我的手,在掌心里写下了二十七遍:我喜欢你。

完结了,终于能改文案了。

这个故事其实是这样的:来发剧本了——越辞山:……先婚后爱?季慕:暗恋成真!乖崽们能看到喜欢他们,我很高兴;不喜欢也没有特意打扰,我也很感谢。

祝大家开心看个乐子。

下个脑洞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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