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其实也没有很像。”脚踩满屋地雷,头顶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言宁佑干笑两声,实在很想回到过去,把录取裴邵俊的自己给打死。

“其实我们都比较偏向母亲的长相。”言宁泽给还剩点药渣的杯子冲了水,又撕了个外敷的膏药,拍着言宁佑的胳膊示意对方帮他贴一下。

绷开味道浓重的药片,环着言宁泽青肿的手腕绕了一圈,视线扫过哥哥手心留下的烫疤,言宁佑眼神一暗,心里又开始咕噜噜地冒泡。当初离开医院时,言宁泽就一直戴着手套,言宁佑出院后才知道,哥哥的手被门把烫伤了,皮肉撕裂,可在病床边,言宁泽却像完全不疼一般,戴着手套,削了个苹果留下。

“哥哥和魏阿姨长得特别像,就是气质天差地别。”

魏安鸢的好看是透着勃勃生气的晨曦,明丽又干净。因为常年爬山、露营,魏安鸢在照片里基本都是简单的登山服、高挺的马尾辫,小麦色的皮肤上没有妆容没有岁月。她是全情投入于生活和事业的鲲鹏,翱于天上,不过人间。

“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裴邵俊像我时,我看了他挺久。”言宁泽刚开始时其实并不相信费澄邈的说法,可他也无法去相信言宁佑。对于那时的他来说,任何可能的刀锋都会自上而下将他劈成两半。

“也许是看久了,真的会觉得有些相似,我坐过你的位置,知道言氏的用人标准,他能被破格录取,必然有人牵线搭桥。”缀着柔亮光线的轮廓在话语中渐渐模糊,言宁泽不想怀疑言宁佑的动机,但有些事憋在心里,不说不问,只会累年成伤。

“我想过,我的确想过。”言宁佑躺在床上,伸出左手,指尖点着言宁泽的掌心,细细拂过。

“那种鬼迷心窍的感觉,真的很难表达。”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发涨的脑袋,言宁佑在火灾后,想了很久——到底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你们的眼形很像,唇线很合,裴邵俊是个收得很紧的人,而哥哥也一样,所以他每次笑起来的时候,就会让我想到你。”

裴邵俊收得紧,源于从小到大的家庭影响,加上性取向的问题,所以一直比较自卑。

而言宁泽的收,却是静汪汪的一滩水。他没有魏安鸢那般蓬勃的生命热力,也不会去尝试自己母亲飘忽浮动的感情生活,言宁泽收起的更多的是压抑到无法剥离的憯恻。

“所以你的确想过。”

“想过,对不起。”

对着认错态度良好的言宁佑,言宁泽撩了下耳边碎发,没说接受也没说原谅。

掌心的疤痕可以去除,手腕的青肿可以痊愈,但有些事发生后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从前言宁泽被关着的时候,言宁佑从来没想过要交待谢熙雯和裴邵俊的事情,等言宁泽跑了,走了,脱离他的掌控圈了,对方立刻调转了枪头,将过错一一承认。

——接下来我该问什么?

言宁泽对脑中出现的疑问感到好笑,难道他要问言宁佑在不来公寓的日子里,有和裴邵俊交往、约会、上床吗?

像言易旻一般,占着魏安鸢丈夫的身份,然后再找个和妻子容貌相似又不独立的情人。

言宁泽很庆幸自己和裴邵俊都是男人,他们不可能给言宁佑生孩子,不然以后会不会再多出一个一无所有的“言宁泽”和一个压抑偏执的“言宁佑”。

被自己的猜想恶心到的言宁泽,吐了口气,不再去看言宁佑的眼神。

出了房间,分开待了一夜,等言宁佑恢复,伊莱的导游大业继续进行,虽然言宁泽还是淡淡的不多话,但言宁佑明显感到哥哥无声的拒绝。

逛完威尼斯的三座主岛,伊莱又开车走了一圈城镇帕多瓦,到了佛罗伦萨时,就是言宁泽计划路线的第五座城市了。

这几天就算伊莱再迟钝也能感受出这对兄弟间涌动的暗潮。

言宁泽摆弄着相机,话少到都快静音了,而言宁佑则被向晨的电话和邮件惹到火气直冒。他出来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言宁泽不肯理他,言宁佑又不能当着伊莱的面把人捆回去。

现在言宁佑每天盯着言宁泽手腕上的红绳金珠,目光危险得快要吃人。

作为一个刷片四年的被拘禁党,言宁泽旅行的途中还不忘去看些拍摄现场,比如美第奇家族的礼拜堂。

伊莱很好奇,言宁泽哪来的那么多时间看电影、玩游戏还能自学一门外语的。

“当你无事可做的时候。”言宁泽回得轻快,连眼神都欠奉。

言宁佑别过头,总觉得脸上有些火辣。

晚餐时,言宁泽要了个牛肚包和T骨牛排,而言宁佑只能在旁边寂寞地吃面。为了不让自己的时间再被胃疼占据,他可是牺牲巨大,真的看什么不能吃什么。

餐前酒和餐后甜点里都加了高度数的白兰地,言宁泽第一次吃这种酒心巧克力和酒糟冰淇淋,因为不太甜,一个没忍住就吃多了。

送人回房间时,言宁泽眼眸翕动着扯了下言宁佑的领口,结果这衬衣是路上随手买的,扣子一拉就松,露出的笔挺锁骨和紧实肌肉,看上去非常好咬。

发现言宁泽正盯着自己发呆,言宁佑赶快凑上前,抓着哥哥的手掌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掌心触到皮肉的瞬间,言宁泽如梦初醒地打了个哆嗦,赶忙抽手想要躲开。

“虽然我起了念头,可他只做过生活助理,我没亲过他、没摸过他、没占过便宜,哥哥走后他也知道我当初录取他的原因,现在这会应该正在何阳舒的床上吧。”

本来脑子就不清爽的言宁泽,听了这么叽里呱啦的一段,最后还扯出了何阳舒,大脑直接发热宕机。

言宁佑望着视线茫然摇摆的言宁泽,那无法聚焦的瞳仁上氤氲着薄薄的水气,他低头亲上言宁泽的眼睫,心里想着对方被关时知道这一切的委屈,燥热的心口跳得越发有力。

后背触到床垫的同时,言宁泽被眼前压下的阴影吓到,原本还有空隙的两具身体,现在已经贴得严丝合缝。

言宁佑承认,他就是个趁虚而入的投机者,一个卑劣的强盗和罪犯。言宁泽遇到自己,就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运,他关起哥哥,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爱意。他因为得不到而焦躁,于是转而找了个笑容相似的替身;他竖起了差点害死言宁泽的围栏,接着哥哥跑了,跑到了他抓不到也摸不到的地方。

“不、不要……言宁佑!你给我、住手!”

或许是前些日子的安静,让言宁泽忘记了这家伙第一次对待自己的粗暴。那时言宁泽还没被对方洗去绒毛、拔掉果核,于是言宁佑强行挤了进来,在桃肉的深处灌下催化的药剂。

现在言宁泽的身体柔软又细腻,早就是一颗果皮红润,内里软烂多汁的蜜桃。

言宁佑亲上哥哥的嘴唇,口中溢动着混乱的喃语:“……帮帮我、帮帮我哥哥……”

他快死了,被自己的想法逼疯、屠戮。

一个人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

可当你用14年去适应一个习惯时,它就会变成噩梦。

当言宁佑走出俞帛书的控制后,他的梦没有醒,他还在梦里。

他将梦里的人一个个赶走,最后只剩下了言宁泽,只剩下了不言不语、不求不怨的言宁泽。他被哥哥宠坏了,坏到甚至愿意掰断肋骨、取出心脏,只为把言宁泽插进自己的骨肉中。

“宁泽就在这里。”

他捏着言宁泽的手指按上了左胸第三根肋骨,这里为言宁泽断过,现在也因为对方而长好。

“我不在!言宁佑你……”

摇着头,双腿蹬动着想要按下客房服务的门铃,看出对方想法的言宁佑,卷起哥哥的衣服,对着烟白色胸口的两点低头含了下去。

“嗯啊……不……”

舌尖卷着乳晕里冒头的嫩芽,牙齿磕上乳肉的酸疼逼出了言宁泽口中的喘息。

言宁佑从下往上剥开了言宁泽的上衣,袖子卷到小臂的位置时被他绕圈打结,变成了一条布艺的手铐。

捞过言宁泽的上身把人翻过趴好,言宁佑轻啄了两下哥哥尾椎上的疤痕,想着对方独自做了手术,一个人待在异国他乡,麻醉醒来不能动也见不到人,无怪言宁泽讨厌没有人的地方,因为光是想想,言宁佑都觉得可怕。

“……我不想做。”脸孔埋在枕中,言宁泽哑声的拒绝带着一丝浸透酒香的腻软。

言宁佑猜自己又要把人惹哭了,不过想完后他又止不住地开始兴奋。

“回国后又要好久好久都看不到哥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不,不可怜。”

“我不可怜但是哥哥的这儿很可怜。”

褪下言宁泽的外裤,手掌包裹在了内裤凸起的布料上,言宁佑细细搓了两下,怀中僵硬的身体开始瑟瑟地发颤,沁入骨髓的快感,过电般穿透了大脑。言宁泽蜷着脚趾,下身不可抑止地起了反应。

——TBC——

言宁佑:我虽不能吃美食,但我可以吃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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